交代完,电话那端收了声,陈东隅却没有放下手机。
贴着耳朵的屏幕染上了些许温度,忙音持续不断地传来。
他的神经紧绷着,太阳穴在一突一突地跳动,他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前方,只是眼前的画面渐渐落入了黑暗,好似沉入深渊。
从来没有在陈东隅的脸上见过这副表情,林斯言一下就慌了神,开口都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语气。
“阿隅,你……你别吓我,出……出什么事了?”
陈东隅的目光焦点涣散,声音却是叫人辨不出情绪:“没事,我爸有点事找我。”
闻言,林斯言吞了口唾沫,脸上的表情变得更为惊悚。
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从陈东隅的嘴里听他这般称呼过陈承章,只怕真是出了什么大事。
“你和桑榆说一声,顺带也帮我跟老肖请个假,估计这两……这几天我应该不会来学校了。”
直到陈东隅走出一段路,林斯言才回过神。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以为陈东隅不过是会离开几天而已,何曾想过,那个单位竟是年。
第69章
电光划过天际,大雨倾盆而下,半推开的窗前,一道黑色身影长身而立。
身后的病房更阑人静,一阵冷风灌入,卷帘窸窣作响。
放在抽屉里的手机冷不防响起,一室静谧被打破,窗前的人转身走向了病床。
抽屉是塑料质地,里面的滑轨不知是卡住了什么地方,堪堪只拉得出来一根手指的程度。
重新推进去,再次使力拉开,依旧如此。
按捺着躁动的情绪重复动作数次后,柜体被一脚踹翻,这一踹,里面的东西都散落了出来,药瓶滚到床底,水壶也打碎一地。
闹出这样一番动静,值班的医护人员急匆匆地推门而入。
他们询问是否需要帮助,陈东隅只是摆摆手,让他们离开。
室内重归平静,陈东隅瞥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人,即使刚刚有过那么大的动静,那人连睫毛都不曾动过半分。
这一刻,陈东隅只觉得自己真是恨透了他。
清扫完一地的狼藉,从床底摸出那个药瓶,陈东隅倒出一把药吞下。
窗外的雨势小了些,细微的雨丝被月光照亮,像是一根根银针。
他靠在椅背上,就这么细数着银针坠落,直至睡意攀上神经,让他阖眼……
深夜,桑榆猛地从睡梦中惊醒,睁开眼时,视线范围内一片漆黑,有什么东西似是从脸颊上滑落,她抬手一抹,指尖晶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