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客厅里依旧没开灯,落针可闻的安静氛围下,一个捧着杯子慢慢呷,一个盯着对方的侧脸凝神。
“我想听你说说……那边发生的事。”
半晌,陈东隅将头靠到桑榆的肩上,缓慢地应了声“好”。
被陈老爷子的人接到以后,陈东隅就直奔了机场,当他赶到国外救治陈承章的医院时,人已经从手术室被推了出来。
陈承章的情况不甚明朗,在icu住了半个月,转到普通病房的时候仍未苏醒。
其间,陈老爷子找陈东隅谈了一次话。
说是祖孙俩,但因为最初不满孔樱的嫁入,两人之间陌生得很,上一次见面都记不清是什么时候。
“你有什么打算?”
先开口问话的人是陈老爷子。
“等他醒来,回去读书。”
陈东隅的回答简明扼要。
“他要是醒不过来呢?”
近段日子以来,这个问题数不清有多少次在陈东隅的脑海中跳出,每次他都是自欺欺人地避开,不肯直面,如今被一针见血地指出,他仍是哑口无言。
“我找人安排了这边的学校,你先上着,语言问题慢慢克服。”
听到陈老爷子的安排,陈东隅一下就拧紧了眉头。
“我要回一中。”
陈承章眼下的情况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准,就连医生都不敢给出确切的结论,陈老爷子肯定是要守在这边的,至于陈东隅,那也是绝对不能走。
过去,碍着孔樱的缘故,他和这个孙子就不亲,后来孔樱离开,见着可怜,他也一直放任着没管,可这孩子被教育成了什么样呢?
在学校和人起冲突,将救护车都招进了医院。
明明也算聪明,却为了和他爸唱反调,一直马马虎虎地学习。
本应该铆足劲儿上升的年纪,却悠闲地和女生谈起恋爱。
如此种种,不肖孙也!
“你怎么回去?你爸现在这个样子,你一个人回去怎么过?”
情绪受到波动,陈老爷子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不少。
闻言,陈东隅嗤笑一声:“不一直都这么过的吗?”
“陈东隅!你这是什么态度!谁教你这样跟长辈说话的?”
握在陈老爷子手中的拐杖接连杵向地面,发出沉闷却有力的声响。
陈东隅抬眼,和陈老爷子视线对上:“反正也没人在乎,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