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用母亲来控制我要挟我,如今她已离世,我终于没有后顾之忧,可以做自己要做的事情了。” 这句话像是安慰自己,也像是安慰九湘。 九湘闻言瞧了一眼王清莞,探寻她这句话是发自内心还是故作轻松。 “我的母亲她是爱我的。” 或许只有在得知母亲故去的时候,王清莞才可以将自己心中一直压抑着的,关于母亲二字的苦闷发泄出来。 “但她的爱很奇怪,使我们母女二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 “我们都是这样过来的。” 王清莞的母亲懂王清莞的执着和不甘。 曾经她有过不甘也有过不愿,但在岁月流转间,一切都被平息了。她希望王清莞也可以放下自己的偏执,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反抗的结果。 “如果你还执迷不悟,你现在经历的会是最好的结果。” 王清莞陷入了茫然。 此时的王清莞只觉得自己孤单单地站立在薄冰之上,四周没有光亮,身边没有帮手,耳边只有水流和薄冰破碎的声音。 想要活下去只有一条路,那就是从这些薄冰中寻找到它最坚固稳定的地方,踏上去,然后再找下一个坚固稳定的地方,如此往复循环,整个过程九死一生。 不用这个方法当然也可以,只是脚下的冰又凉又薄,留在原地时间稍长必会压破冰面坠入湖底。 是反抗他们给出的活路,停在原地等待冰面破碎坠入湖底、被冰凉的水环绕窒息而死;还是像母亲那样,遵循他们的潜规则,尽管这个过程痛苦而艰难,却有十分之一的可能到达生命的彼岸? 可是凭什么呢? 不甘在王清莞心中疯狂叫嚣着。 凭什么她只能走他们安排好的死路,想活下去也只能遵守他们设定的规则?为什么她不选择打碎所有冰面,从湖面游到生命的尽头呢? 尽管在游泳的过程中,破碎的冰可能会划烂她的衣衫和皮肤。 王清莞做好了决定。 “母亲,你说得对。” * 过去的种种经历王清莞认为已经没有再提的必要,她只是对九湘说:“我只感谢她曾经对我的提醒,以及她为了让我活下去所做的努力。” 过刚易折,王清莞在母亲那一番话下学到的不是服从,而是蛰伏。 不止十九岁的王清莞装作自己又一次因为母亲而顺从,还有婚后的第三次反抗失败后的王清莞,为了活下去,她仍让外人以为母亲是自己的弱点。 尽管还有余情,但这余情已经无法限制她前进的步伐。 如今的王清莞只是为了这世上唯一爱过自己的人故去而难过,她也很愤怒,但这愤怒更多是由于自己被戏弄和欺骗。 眼角的痕迹已经干涸,现在的王清莞看起来神色如常,若不是亲历过刚刚那一幕,九湘定会以为自己刚才看花了眼。 只是有些挫败感。 论我绑定的任务对象太过强大该怎么办。 有了挫败感的九湘想到了刚刚离去的男子,于是忙转移话题:“你真的打算给那个长公主写诗吗?” 话出口的电光石火间,九湘想起了书中记载的长公主。 书中的她生性放纵,蔑视礼法,祸乱朝纲,最终被长期忍气吞声的驸马和不堪屈辱的孩子斩杀,给后世的女子敲响了警钟。 这个长公主,和书中记载的一致吗? 九湘突然有一种直觉,王清莞和这个长公主之间好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她一时捋不清,只能由王清莞告诉她。网?阯?f?a?B?u?页?ǐ?f?u?????n????????????.?????? 王清莞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眼角的痕迹拭去。 “当然写。” 在九湘的注视下,她缓缓道:“我编织的网很脆弱,它可能会如愿捕到猎物,却有更大的可能会被风浪全部带走,与网息息相关的十几条性命将会死去,这又怎么是我一个深闺妇人所能挽救的?” 话是如此,王清莞的面上却无半分担忧。 她找了帮手。一个不仅可以帮她将网在风浪中固定住,还可以帮她将网从狂风中完整地收回来的人,这个人就是长公主。 与其说是帮手,不如说是二人达成了合作。 “这首诗我必须写,不过不是祝寿诗。”王清莞抬眼看着九湘,双眼漆黑:“是祝她进入朝堂的诗。” 九湘脑中警铃大作。 书中记载王清莞是这两日死去的,而那位放纵的长公主,好像也是在这几天被她的驸马和孩子斩杀。 那王清莞的死,很有可能是她们二人之间的合作被人发现并告了密。 九湘对王清莞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听九湘说完,王清莞面色不得不凝重起来,她思考后十分笃定道:“不可能是我这边出了问题。与长公主有合作的事,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王清莞织了一张仅在高门女子之间流传的网,有很多人知情并加入其中,应和着王清莞并尽情发泄自己的情绪,她们生活压抑,需要一个可以肆意的天地。 如果王清莞被人背叛或者是被外人发现这张网,那也只会是这张网上的人受到伤害,不会连累这张网以外的人。 如果长公主和王清莞二人的死息息相关的话,那问题的关键并不在王清莞这里,而是在—— 长公主! 第6章 古代篇之王清莞 王清莞的前半生反抗了不止她告诉九湘的两次,但这些反抗无一例外全都失败了。后来王清莞在无数个睡不着的夜里终于琢磨出了自己身上最大的问题—— 总是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 十三岁那年寄希望于父亲的公正,十九岁时寄希望于万民之主的贤明,最后甚至将希望…… 所以在传说中的长公主将合作的密信放在她案前的时候,王清莞不假思索地在心中写下了同意二字。 这一次她选择将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 王清莞很小的时候,听别人谈过这位封号为定安的公主。 她生性跋扈,嚣张放纵,实在是天下女子之耻,这在幼小的王清莞脑海中留下了深刻的记忆。后来王清莞被困于家中,两耳难闻窗外事之时,偶尔会想起这位公主,总是心生羡慕: 如果自己也像她那般该有多好。 已是长公主的定安命人暗中送信给王清莞的时间不算太远,在三年前。 有了交集之后王清莞才知道,原来自己偶尔羡慕的那个人,正与自己做着近乎相同的事情,她的心底生出了一种奇妙的感觉。在得知对方所谋划的东西是寻常人连想都不敢想的之后,这种奇妙的感觉到达了顶峰。 这世上居然有比她的想法还要出格的人物。 王清莞自愧不如之余,暗中将对方引为知己。尽管二人往来的书信两个手指都能数的清,也从来没有见过面。 “我和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