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承霄打了个哈欠:“没办法啊,做了一晚上的梦。”
“你梦见什么了?”
“你。”霍承霄眨眨眼,手臂撑在下巴上,似笑非笑的表情。
“……”林展羽给了他一个白眼,转身走出房间。
不多时,霍承霄收拾完也走了出来,在餐桌前坐下,面前摆了碗银耳羹,冒着热气。
他悄悄抬起眼皮看了看林展羽,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慢悠悠地拿起汤匙,故作笨拙地从碗里舀,再举起来朝嘴边送,见林展羽的目光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心一横,手一松,“咣当”一声把陶瓷汤匙使劲丢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哎呀……勺子掉了……”
霍承霄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看着林展羽,语气带着歉意:“对不起啊,左手吃饭不习惯……没办法,右手不是还伤着呢么。”
说完叹了口气。
林展羽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盯得他有点发毛,内心正嘀咕着会不会做戏太假,就听见对方深呼一口气,开了口“我来喂你。”
“这多不好意思……”霍承霄的尾音颤抖,飘着快乐的调子。
“你还会不好意思?”林展羽斜他一眼,指节不太耐烦地扣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快点,坐过来。”
“好吧。”霍承霄装作忸怩地挪了下屁股,挨着林展羽身边坐好了,一扭糖似的挤上了他的肩膀。
“张嘴。”
“啊。”
他心满意足地张开上下颚,咬住调羹,把那勺熬得软烂清甜的银耳羹美美咽下。
好软、好嫩、好滑、好甜。
林展羽又舀起一勺,放嘴边吹吹,递到他嘴边,看了他好几秒,开口道:“舌苔有点厚,记得让医生弄一下。”
霍承霄呛了一口,好不容易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立刻从座位上弹起来,跑到客厅到处找镜子——舌苔怎么会厚?他身体健康认真刷牙不着急也不上火的,只听得林展羽在身后哈哈一笑,又冲他招手:“回来。”
双脚不听使唤地朝餐桌奔去。
“傻子。”林展羽聪喉咙里挤出一声笑。
“傻怎么了……”霍承霄眉毛拧起来:“傻的可爱不行吗?”
“……”
“说话。难道你觉得我不可爱?你镜片是不是该换了。”
林展羽放下调羹,半眯起眼睛,打量着霍承霄:“大柱子,你离两米就差十来公分,你确定‘可爱’这个词跟你关系?”
霍承霄张了张嘴,哼了一声,嘴里不太高兴地嘟哝着:“小气包,夸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随即觉得鼻尖一痒。
林展羽很轻地捏了捏他的鼻子,手放下来的时候说了句:“这么爱生气,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他眼底带着好玩的笑意,连带着眼下的那颗鲜红小痣此刻也变得更加鲜活,沐浴在晨间的日光下,显得那么温和可亲。
霍承霄揉了揉鼻子,拼命按捺住狂喜。
他继续连装带赖皮地在林展羽家住下,期间又有林展羽的家庭医生沈原上门为他检查治疗,加速了自己手伤的痊愈速度。三天以后,他就被林展羽赶出家门。
“手好了,《红夜》下周也要开机了,该收心了吧。”林展羽抱着双臂,丝毫不客气地请他离开。
也是奇怪。房子大、有保姆,收留个人倒也没什么,添双筷子多个食盆的事,又不是住不起。但这几天,每天跟霍承霄朝夕相处,却又令林展羽隐隐产生某种紧张感。
好像他们本不该如此……亲密?
明明是经纪人跟艺人的关系,纯洁的不能再纯洁的职场属性。
再说,他是受霍岩东之托,对霍承霄进行照顾的。照顾着照顾着照顾到一张床上了,听起来怎么都有点哭笑不得。他倒是想把霍公子撵去睡客房,对方又不愿意。
这几天霍承霄手上缠着绷带,不能碰水,洗脸擦身喂饭这些事,都是自己一手包办,总有不便之处。
所以等霍承霄的手伤有了快痊愈的态势,林展羽便恨不得马上把他赶走,但霍公子好像在这住上了瘾,装听不见,自己三番五次赶了好久,他才不情不愿地起来,算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林展羽送他到门口,临走的时候又想起来,进屋拿了个盒子出来。
“下周进组的时候,把这个东西交给路导,是他要的东西。”
“里面装的什么啊?”霍承霄蠢蠢欲动,手痒着就要去拆这个窄长盒子外面系着的玉色丝带,又怕林展羽生气,只得缩回来。
“行了,想看就看。”林展羽自己把盒子打开了,里面是一张卷起来的毛笔字,上面题了“红夜”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