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长泽上前一步,几乎将盛桉揽入怀里。
他绕过她的脖颈,将项链的卡口扣上。
盛桉今天穿的是低领的衣服。细细的项链落到她锁骨上,带来冰凉的触感,仿佛是今日的雪都停在她身上了一般。
盛桉没忍住,瑟缩了一下。
项链垂坠在她胸前的衣服上,旋转着的两个圆因此有了依靠,停驻下来。
中心的钻石在昏暗的天光下闪闪发光。
贺长泽退后一步,满意一笑。
他道:“我的设计果然不错。虽然原子核外的电子云是概率分布,不能用经典力学来解释,但……我们就当电子是围绕着原子核转的吧。
“或者把它看作行星绕着太阳转也行。不过这样一来,总得再加点行星才合理……”
盛桉一脸茫然。
总感觉他在讲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贺长泽的视线从项链上移开,落入盛桉眼里。
他脸上带着点笑意,有点懒洋洋的,“玄中观观主亲自开过光的项链。祝你岁岁平安,喜乐无忧。”
盛桉怔怔地看着贺长泽。
雪下得大了些。细细的雪粒子在灰暗的天幕下斜斜地坠着,落到地面上就没了影子。
贺长泽就站在这稀稀落落的雪幕中。再往远处,是高大的古树,以及在风中晃荡着的红色的祈福牌。
雪,古树,祈福牌,眼前这个一直在看着她,仿佛心里眼里全是她的人。
又一次的似曾相识。
但这一次,盛桉终于抓住了那点游离的灵光。
她终于知道为何似曾相识了。
《小流年》里,有着相似的情节。
严格来说,情节是不一样的,但情绪的内核完全相同。
贺长泽看过《小流年》了,是不是?
盛桉心里涌上一股巨大的愧疚感。
他明明知道《小流年》是怎么回事!
他在看《小流年》时,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她曾经
这么幻想过她和徐起舟。
可现在,有另外一个男人,小心翼翼地探寻着她的心事,想以他自己的方式,让她求一个圆满。
盛桉越是想,越是觉得喘不过气来。
泪光在她眼里凝聚,将落未落之时,贺长泽捧住了她的脸。
他脸上的笑没有了,还显得有些紧张:“怎么了?不能哭的。大年初一哭了,一整年的财运都要不好的。”
盛桉抬头看天,使劲地眨着眼。
她哽咽道:“没哭,是眼睛里进了雪了……”
第51章 他们都对婚姻太过儿戏了……
时隔多年,盛桉又一次翻开《小流年》。
她写这个故事时刚上大一,写作技巧还十分青涩,字里行间充斥的,全是感情。
这个故事是她不能对别人说起的心事。她写完后,曾经不止一次修过文,近乎把它当作自己的理想国,千方百计想让它变得完美。
故事很快大火,可盛桉的心态却变了。
她写这个故事,更多的是为了求一个自我圆满,根本没想到它能火到那个程度。
到那个程度了,很多事就不一样了。毕竟她代入得太深,有些细节实在经不起推敲。
盛桉提心吊胆,就怕有朝一日被人扒了马甲。
自此后,她再也没有翻开过这个故事了。即便是出版校对,她都是委托第三方来完成的。
再后来,徐起舟跟别人订婚了。
这个故事再也没有照进现实的一天。
盛桉曾经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不会翻开这本小说了。
它仍然是她的心血,可就是……它就像是一道标识,让她在读者心中变得有辨识度。可同样的,这也是她的一道疤痕,碰一次就疼一次。
盛桉自欺欺人地想遗忘跟这个故事有关的任何细节。
可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想要重新唤起自己的记忆。
盛桉点开《小流年》的目录,眼神落在章节标题上,似是陷入了回忆里。
当年她游学回来后,一度对徐起舟念念不忘。她一开始以为,这种念念不忘,是因为崇拜并欣赏一个很有教养的大哥哥。
直到高二那年的国庆汇演,有一个男生在后台跟她表白,她当时下意识说的是:“我有喜欢的人了”。
事情从此不一样了。
游学期间,两人是加过联系方式的。因为远隔重洋,盛桉有些情怯,并没有频繁地找徐起舟聊天,只是在节日的时候会问候他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