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趴在自己胳膊上,把照片存到相册,又鬼使神差按下语音键:“阿野,我有一点想你。”
语音发出去的那个瞬间,裴屿开始在心里读秒。
一、二、三。
是裴屿读得太快,事实上才过了两秒而已,邝野的语音电话回拨过来。
裴屿接通,没说话,心跳声替他开口。
邝野没有调侃、没有玩笑,他说:“裴屿,下礼拜空一天给我好不好,我带你去钟秦他们那儿的流浪动物收容基地,我跟他说过了。”
裴屿说:“我陪你买乐高、陪你逛街配眼镜,你就带我去打工?”
邝野纠正:“义工。”
裴屿不管:“也是打工,还没报酬。”
邝野就承诺说:“报酬我来结给你。”
裴屿问:“你拿什么结?”
邝野原封原样学着裴屿的话说:“亲你一下吧。”
裴屿懒洋洋的:“嗯,亲吧。”
“……”半晌,邝野委屈说,“屿哥,你现在是不是在欺负我?”
裴屿就很轻地笑。
裴屿和邝野随便聊了几句有的没的,但在客厅的林亚男就像一颗看不见倒计时是多少分秒的定时炸弹,裴屿决定少去试探她被引爆的时机,就跟邝野说“打字跟你说”,而后挂了电话。
但裴屿却不再觉得心情不好。
因为邝野也在想他。
那天晚上、从那起的每个晚上,裴屿都学到很晚,也和邝野聊到很晚,偶尔有机会就打一打语音,邝野那边的环境总是安静,裴屿猜他有一扇能上锁的门。
直到第二个礼拜的某个工作日,邝野到小区门口来接裴屿,裴屿被邝野带去钟秦那位“社会人士朋友”经营的流浪动物基地,参观之余帮了一点力所能及的小忙,邝野还嘱咐他带去一些穿不了的旧衣服,可以给流浪狗做窝,帮它们度过严冬。
邝野说要在晚饭前赶回家,这样不会遇到下班的父母,能省去一些不必要的解释和争论。
裴屿口无遮拦:“邝野,我以后不要跟你偷情。”
其实是有点儿无奈的,但裴屿莫名其妙和邝野一起笑作一团。
他们只在基地一起吃了一顿中饭、度过一个下午,就在基地门口各自打车朝不同的方向离开,临分开前,邝野从包里拽出一条围巾给裴屿围上,据说是上次编织花脸狗挂件时买的:“当时是想送你围巾,但是时间少没学会,才弄了那个狗给你——我现在学会了。”
裴屿忍不住把脸埋在柔软的围巾里,不知怎的想起流浪狗们的新窝:“搞什么啊你,一男的织围巾。”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