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关系。” 潘全怒斥:“吕将军不可胡言,定是你认错人了!” 吕默激昂道:“我与玉钦同窗十五载,同席而坐,同榻而眠,我怎会认错!陛下初登基时,四处打探玉钦消息,让玉钦入宫侍寝的,难道不是陛下吗?!” “满口胡言!朕何时说过让玉钦入宫侍寝!” 震声落下,三个人同时陷入安静的诧异之中。 水钟的滴水声清亮落下。 吕默不可思议的看向殷玄,他一直觉得殷玄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怎么殷玄好像不知道内情。 就算殷玄不知道内情,难道也不认得玉钦? 殷玄头顶炸开一道惊雷:“他不是在外游学……” “说辞罢了。玉家也是世家大族,哪里有脸把真话说出来。都是看破不说破罢了……”吕默脑子一愣,他越说越觉得,这件事殷玄竟然真有可能不知道。 殷玄从小到大都不知道被关在哪个荒郊野岭的地牢,所有人都以为他这个妖孽生的皇子早就死了。 三年前,殷玄才突然回京,一路杀父屠兄,登基称帝,野地里长大的野皇子,京城里的贵胄他认得谁? 至于潘全,更是来历不明,潘全不是皇宫里的老人,是殷玄从京外带回来的心腹,自然也不认得京城贵胄。 朝中的人顾及着玉振业的颜面,知道玉来福的身份也不会戳破。 吕默诧然至极:“玉钦入宫不是陛下的意思?” “可玉丞相不知从哪得的消息,说陛下心悦玉钦已久,一心以为陛下要他入后宫,为了讨好陛下,玉丞相将游学在外的玉钦喊回来,几番强迫,险些将人逼死,才逼动玉钦入宫。” 殷玄身形微晃,潘全惊呼了一声“陛下”上前扶住他。 “查。”殷玄牙快咬碎,命令潘全,“去给朕查是哪里的讹传!” 潘全连声称是。 吕默没工夫细想什么讹传,着急叩首道:“陛下!臣与玉钦同窗之义深厚,愿用战功换他一命,求陛下成全!” 殷玄嘶声:“去传令。” “是……是!”潘全派了个身轻的太监,飞奔去东厂。 东厂。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和汗水的味道。 玉来福喉咙干疼的咳出一口黏血,眼里也不知是泪是汗,一眨眼就扑簌簌的往下落,滴在刑凳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玉来福也听不清自己挨了多少下,眼皮发沉,马上就要阖眼晕厥过去。 掌刑太监经验丰富,及时停手让他喘息平复,让小太监取来参丸给他吃。 这种参丸是东厂的刑房专门调配,审讯时给犯人来吊气用的。 朱海下令一百五十杖不能死,那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人死了。 玉来福根本咽不下去,小太监手法熟练的将参丸捅进他嗓子里,逼他吞下去。 参丸一刻钟就能起药效,等药丸起效的歇息间隙,宫里的太监前来传令,让朱海停止行刑。 朱海眉峰一拧:“陛下为何突然下这种命令。” 小太监道:“好像是吕将军用战功救下此人,陛下准了。” 朱海沉下脸色,进了东厂的人,难道还想活着要回去不成。 朱海冷声对小太监道:“你回去给陛下复命,就说你来的时候,玉来福已经杖毙了。” 东厂是所有太监的头目,小太监不敢忤逆,应了声是悄然退下。 “你真是好命啊。”朱海捏起玉来福的下巴,原本该一点点的磋磨死的,朱海使眼色给掌刑太监,“直接打死吧。” “是。” 一瓢泡着冰的冷水彻头泼下,将玉来福彻底激醒了。 棍杖落下,惨号嘶哑。 殷玄在院外就听见了似哭似嚎的惨声,板子的声音像是一棍子打入血泥里,带着血水黏腻的拔起又落下。 听的人心惊胆战。 吕默冲上前去一脚踹飞掌刑太监:“陛下命令停刑,听不懂吗!” 殷玄站定在一丈外,一时竟失了勇气到他身边。 玉来福阖眼趴在刑凳上,如死去一般。 吕默解开玉来福手脚的束缚,脱离了桎梏,他的手便软塌塌的垂下去。 这番惨痛场景……若非吕默,今日玉钦就要让东厂的宦官打死。 殷玄藏在袖中的手掐出血痕,将目光斜睨向朱海。 朱海万没想到殷玄会紧随其后的到了东厂,眼眸微转,噗通跪下:“奴才并非抗旨不遵,是那传话之人表意不明!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帮吕将军扶人!” 几个太监七手八脚的上去将玉来福从刑凳上扶起,玉来福如同水中捞起,就连头发也湿透的贴在脸上。 “清源!”吕默连叫了几声,玉来福都耷着头毫无反应。 吕默急的握住玉来福的手:“清源!” 吕默并指探向玉来福的颈脉,杀伐果决的吕将军手指竟也打起颤来。 摸到脉跳的那一瞬间,吕默狠狠松了一口气:“还活着。” 殷玄空悬的心也跟着落到了实处。 难怪玉来福会几次三番的帮吕默,他想过玉来福是吕默的细作,想过玉来福对吕默芳心暗许,却从没想过玉来福根本就是玉钦,是吕默多年的同窗挚友。 殷玄掐紧自己的手掌。 不等东厂的人取来担架,殷玄抱起玉来福,一言不发的快步回了宫。 殷玄把玉来福抱回了自己的寝殿,召太医速来会诊。 东厂喂给玉来福的那粒参丸保下了他的命,就是清理伤口十分遭罪。 殷玄恩典玉来福穿着衣裳受刑,原本是为了保全他一点体面,谁也没想到他会从东厂活着回来。 玉来福臀腿的绸裤跟皮肉打碎在了一起,烂糟糟的一片。 太医连清理都无法下手,只能先将血水擦洗干净,将碎布从肉里挑捡出来,再刀刃淬火,刮去烂败的肉。 玉来福好似放进滚水的活鱼,蹶跃而起,手胡乱的到处抓。 守在门外的禁军还当他要扑起来伤人,飞冲上去掐住他的脚腕,又有两人反扣住他的胳膊,按着他的肩,将他按实在床上。 玉来福吃痛的奋力仰抬起脖子,冷汗频下,想喘息几口,禁军见他挣扎奋力,反而押的更紧,快要卸去他的胳膊。 恍惚间,玉来福以为自己是在被千刀万剐。 他被压的太难受,喘不上气便一直在哭。 像只濒死的绝望小兽,失焦的睁着眼,眼泪大颗大颗的砸落出来,臀腿因疼痛一直在打颤。 殷玄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几乎要在众人面前失控。 “都退下。” 玉来福把头埋在枕中,眼泪汩汩的在眼角冒泡。 他想或许是他哭的太惨了,压着他肩背的铁钳手竟松开了他,有轻人托着他的身体挪了挪,他身下垫着个软枕,趴在了一个人怀里。 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