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袭。 这是虞鲤第一次随队出来,她首次进入哨兵们的战场,难免会乱想。 “枭不会做这么不体面的行径。” 沃因希道:“无需担忧他们在打算什么,至少这时,枭会给你留下调整休息的时间。” 虞鲤有点不明白:“给我?” 枭队长脾气随和,接人待物也从不出错,好像与世无争似的,跟所有队长关系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他此刻不来趁人之危夜袭犬科组,虞鲤认为这很符合他的人设。 但为什么沃因希只单说枭给“她”留下了调整的时间?不应该是整个犬科组吗? “……没有你在,他未必表现得这么宽和。” 沃因希闭目养神,今日的连番战斗损耗了他的精神,抛下这句,狼王便抱着怀里柔软的少女躺下休息。 虞鲤脸颊扁扁地贴在队长胸膛前,沉厚冰冷的男性躯体包裹得她有些尴尬和不舒服……沃因希的手掌还放在她腰上,贴着睡衣轻薄的布料,传来令人难以忽视的被掌控感。 “队、队长……要不你还是变成狼形。” 虞鲤突然小声唤他,在他怀里扭了扭,想游出来。 他叹息一声。 过了片刻,放在腰上的男性大掌变成巨大的狼爪,沃因希改用毛茸茸的狼尾圈住小伴侣的腰,虞鲤又幸福了,埋在身后的狼毯子里打了个滚,心满意足地闭眼睡去。 …… 第二日早晨,也是演练第五天的白天,犬科组占领的两个据点无事发生。 虞鲤起了个早,薅着据点的狗子们做了一套治疗,不知是不是她错觉,虞鲤发现经过她的治疗后,精神体们的伤势比昨日恢复得更快了一些。 并且精神体从体内排出的污染也明显变多。 虞鲤的精神力仍是B级,没有突破的迹象,于是虞鲤便认为这是她技能熟练度提升的缘故。 虞鲤尽全力帮助犬科组的哨兵们调整状态,然而直到下午,众人也没见到空战队的身影。 临近傍晚,虞鲤突然心有预感,据点内养伤和巡逻的哨兵们同时停下,令精神体摆出备战姿态。 天际方向突然逼近数十只巨大的飞禽身影,伴随着领头金雕的清鸣,以枭为首的空战队成员在据点外落下。 灰发青年整理了下皮手套,迈着战术长靴进营地,笑意柔和地面对诸多哨兵同僚警惕的目光,还有虞鲤惊讶的神情。 他抬手问好:“晚上好啊,虞小向导,还有犬科组的同僚们。” 空战组的哨兵们纷纷来到枭的身后,虞鲤小心抬眸扫去一眼,看清他们眼底似笑非笑打量她的目光后,迅速低头。 ……与犬科组规规矩矩的训练衫野战裤的装扮不同,即使在野外演练,空战组的成员大多也是人均制式马甲配西装外套,随意但不失贵气,腕间佩戴着驾驭精神体所需的骑术手套,脚踏马靴,看起来像是什么西装暴徒的组合。 在两方微妙的对峙氛围下,枭含着笑意的目光掠过犬科组据点内部,视线在犬科队员的精神体上停顿片刻。 伤势比预想中轻很多啊…… 枭漫不经心地低眸,摘去皮手套,像是他刚刚那数秒带着冷意的打量和审视未曾存在般的; 他友好地朝虞鲤的方向露出笑容,舌尖上闪过小小的银光:“熬了几天,演练总算快结束了,都是朝夕相处的伙伴,我想再打起来也没意思。” “这次演练胜方的奖励,也不是空战队需求的物品。” “留我们在这里用顿晚饭,稍后一起回去吧?”他向虞鲤伸出手,笑着询问道。 …… 双方一触即发的硝烟气息,就这样在枭队长展露出来的友善之下平息。 沃因希同意了枭的请求,也相当于接过了枭递来的止战讯号,虞鲤跟在枭和沃因希的身边,跟这位队长聊了两句。 “我看犬科组的恢复状态不错,虞小向导,你已经有A级了?” “不,只有B级……我目前正在努力熟悉治愈型向导的能力。” 枭略有讶异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弯起眼睛:“刚到B级就有这种治愈水准,你果然很有天赋。” 虞鲤被对方夸奖得有些不好意思,说了句:“谢谢。” 虞鲤心里有点怪异,不知道为什么——枭的语气和动作明明都很随和,但他与自己说话时,舌钉总会有意无意地从薄唇间露出来,让虞鲤每次看见都有种心跳加快,喘不过气的感觉。 可是人家明明没有逾矩的举动,于是虞鲤觉得是自己的想法太涩了,视线移开,心里默默忏悔。 晚上八点,距离演练结束还有四个小时,空战组和犬科组聚在据点内随意解决了晚饭。 演练马上就要结束,再过一小时他们便要向森林出口出发,虞鲤去溪边洗了下手,回来时路过某间帐篷前顿了顿,她想起以撒还被绑在这里。 ……他和单兵组的几名危险分子被绑了一天,不知道有没有队员给他们送饭。 虞鲤出于种花家的人道主义心软了半秒,帐篷内传来一句带着笑意的:“小鱼?”她惊了一下,像惹到什么脏东西似地转身就走。 但她突然看见前方的两名空战组队员,青年们肩披西装外套,灰色马甲和白衬衫挺括整洁,薄薄的耳垂上分别一左一右带着同一对耳钉,面容相似,貌似是对双生子。 他们正在聊天,其中一人站着侧对她,另一人蹲着,褪去骑术手套,指腹夹着燃起的烟草,眯眸享受的模样颇为斯文败类。 听到类似小动物轻软的脚步声,他们一前一后,掀起眼皮朝她投来注视。 虞鲤下意识后退半步。 现在她学乖了,遇到陌生的哨兵时最好先跑远点,身边没有人在的情况下,虞鲤无法确定她遇到的哨兵是好人还是疯子或者变态。 总感觉白塔的正常哨兵已经远远少于疯子了(悲) 虞鲤本想避开他们,但没想到双生子青年若有所思打量她片刻,随即指腹掐灭烟草,一前一后朝她走来,同时默契堵住了她前方的路。 虞鲤想掉头,但身后的帐篷里又有以撒,她内心顿时鱼鱼头流泪。 “滚远点,鸟人们,别碰她。” 以撒阴沉地看着前方的景象,冷嗤道。 “啊,以撒前辈,您也在这里。”其中一名青年温和道。 “我以为以撒队长在带队养伤,没想到是被犬科组奉为座上宾了,”另一名青年吊儿郎当地夸赞,“不愧是您。” “……呵呵,胆量不错。” 顿了顿,以撒胸膛震动地发出低笑,虞鲤敏锐察觉到他貌似又要发疯了。 这对双生子是冲着她来的,虞鲤蹙眉,不再躲避,视线望向他们:“二位,你们有什么……”事?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枭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