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言,算是十分严厉的教训了,涅瑞斯想。 虞鲤不明白涅瑞斯为什么突然生气了。 他巨大的鱼尾掀起,溅了虞鲤一身海水,水珠沿着少女湿透的发梢滴滴答答地落下。 她惊呼一声,胡乱擦了擦脸庞的水痕,再次睁眼,人鱼首领抽回蹼爪,身姿重新潜入海底。 虞鲤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他飘散透明的绸鳍。 好吧,漂亮的人鱼可以喜怒不定,这是他的脸赋予他的小小特权。 虞鲤郁闷地叹了口气,甩了甩发丝,站起身,回到船舱里。 她的眼前突然析出了凌乱的线条,形成一道深邃的黑洞,虞鲤停下脚步。 吹笛人的身影从黑洞里显现,疲惫冷淡地上前,将她拥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肩膀,带着终于归巢般的依恋。 “任务完成啦?” 虞鲤捏了捏他耷拉着的耳羽,温柔问道。 他平复着呼吸,鼻音微浓,倦懒清冷地道:“嗯……我听你的命令,护送向导们坐上了回阿尔法的飞艇。” “真棒,想要什么奖励?”虞鲤毫不吝啬。 吹笛人顿了顿,问:“现在,你用的是自己的脸吧?” 虞鲤眨了下眼,明白他的意思。 “我知道了,来我的房间吧,我给你标记。” 吹笛人风尘仆仆,累得红眸微阖,耳羽遮在眼前,一路被她牵回房间。 在门前,虞鲤遇到了没有离开的以撒。 他抱臂,金眸眯起,血红的视线打量他们两人的面孔,微微嗤笑。 “我担心你逛得太久受凉,特意守在这里等你,瞧瞧我发现了什么?” 他说:“前半夜是我,后半夜就要睡另一个男人,是吗,小鱼?” 第188章 走廊的氛围剑拔弩张。 以撒松开抱着的双臂,眉压着眼,金眸缩成尖锐的菱形,朝他们走来,虞鲤唤他:“以撒,冷静。” “我很冷静,小鱼。”以撒敷衍地扯了下唇角。 “仔细一看,你身边的男人还是我们的熟人,他不就是北地阻拦我们,想要杀你的恶魔。” 他溢血的双眸投向吹笛人,杀意凝聚成锋利的刀刃,凌虐恶魔的每一寸皮肤。 他站定,脖颈的铃声停落,以撒胸膛振动,溢出嘶哑浑浊的笑声,“我还要多谢你,那次将小鱼传送到了我在的山洞,我们才能真正地心意相通。” 吹笛人平静地和他对视。 他的脸庞毫无血色,难以接近的疏离,军装制式的黑长风衣配上华美的丝绸内衬,有几分贵族军阀的气质。 虽然他们未曾正面交锋过,但吹笛人通过某个渠道,知晓以撒的难缠。 尤其是看见这女人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时——顺便一提,以撒本人才是最喜欢偷晴的那个。 他现在很疲惫,懒得和恶猫饶舌。 吹笛人相当理性,他马上就要获得虞鲤的永久标记了,这时争来争去并不会赢得她的好感。 吹笛人看见过她充满恨意的眼神,恶魔打碎骄傲,弯折脊背,终于和她走到这一步,不想重新经历一遍那样的凌迟。 “敌对阵营的狗,怎么配得上我们小鱼,小鱼,你不担心他有另外的目的吗?”以撒状似友善地弯起眼睛,笑容令人全身发冷。 “……你可以联系你的长官,问清楚那些向导是否安全。”吹笛人垂下红眸,毛茸茸的耳尖扫了一下虞鲤的脸颊,气息略有窒闷。 一绺凌乱的灰发垂在他的颧骨边,冷淡疲倦。 仔细看,他的右臂似乎受了伤,暗红渗透风衣。 他神色没什么变化,但虞鲤莫名觉得小乌鸦有些委屈。 虞鲤揉了揉太阳穴,对以撒道:“好了,他要是有问题我会担起责任,不要多说了,以撒。” 以撒猛地攥紧手掌。 “你觉得我在挑拨离间?”以撒视线下落,看到吹笛人手掌握住小鱼的指尖,气质陡然阴郁,讥讽地冷笑出声,“我没有质问你,小鱼,让他出来和我对峙。” 吹笛人眼睫低垂:“我可以,但,有什么必要?” 以撒像是一腔盛怒无法发泄的困兽。 他的指骨捏出几欲碎裂的咯嘣声响,抬起又放落,眼眸布满扭曲的血丝。 如果不是虞鲤挡在吹笛人身前,只要她移动一个身位,恶魔瞬间就能被扑上来的野兽撕得粉碎。 虞鲤长叹一口气。 ……刚和以撒温存一番,她对以撒生不起气,而且男人的担忧放在阿尔法的立场上是正确的,只是他的态度过于激进。 但小乌鸦也为她出了很大的力,当初吹笛人为她被黑山羊砍了半边心脏,前段时间才刚刚长好,这时让他回去,显得自己有点负心了。 唉,这些男人就不能平和地相处,哪怕一天吗? 虞鲤抬眸看向以撒:“我说了,我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你还有别的问题吗?” “没有就让开吧。” 以撒呼吸粗沉,眼神如同毒蛇般阴鸷。 虞鲤带着吹笛人绕过他。 以撒浑身肌肉鼓胀,暴虐阴暗的杀意不断在心里翻滚,胃部一阵痉挛,几欲呕吐的恶心涌到喉间。 只要想到一门之隔内,恶魔会亲吻她的肌肤,嘴唇……以撒便压抑不住撕碎他的冲动。 不知道为什么,以撒对恶魔的敌意格外强烈,甚至隐隐超过了枭。 神经紧绷到极致,再稍稍施加压力便会全数断裂,以撒额头滚落大颗的汗珠,双眸血红阴戾,下意识抬起脚步,跟着虞鲤和吹笛人回到卧室。 虞鲤:……? 吹笛人瞥来一眼,薄唇微启,语气冰冷地提醒:“你是前半夜。” 现在是他和人类女性独处的时间。 对上虞鲤的目光,以撒舔了舔唇边的汗珠,勉强地对她露出笑容,“这毕竟是个恶魔,让我贴身保护你吧,小鱼。” “如果他惹你不满意,我还能……驱逐他,陪你度过接下来的时间。” 他沙哑空茫地喃喃:“你把我丢在门外,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虞鲤沉默。 她丝毫不怀疑以撒真的会发疯,顿了顿,虞鲤说:“如果你克制得住,就随便吧。” 吹笛人神情冷淡,修长的手指解开风衣,包裹住虞鲤,将她抱到铺边。 虞鲤享受地揉捏起他的耳羽,轻声说:“注意背后。” 吹笛人“嗯”了一声,并不在意。 “你的伤,要不要先处理一下?” 吹笛人像是没听清,他手臂撑在虞鲤头侧,不断贴近,带着微凉的触感。 微卷的灰发散开,红眸蒙着雾气,男人眼睫低垂,白皙的面孔浮现出红潮,缓慢而珍品地啄吻了一下她的唇。 虞鲤本来打算给他来个标记,大不了接个吻,没想到吹笛人的气息不知不觉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