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等我,我会回来找你。 虞鲤还想要争取:“可是——” 他不容置疑,“听话。” 虞鲤这时候没有他们相处四年的记忆,因为害怕被丢下,所以虞鲤会无条件听从神官的指令。 这也是元帅和迦洛共同商量的计划。只要迦洛仍在她身边,他便要定期清除虞鲤的记忆。 因为没有记忆和感情,未来的她才会毫无负担地做出决断,踩着他的尸身,登向万众喝彩的高台! 第二天早上,虞鲤迷迷糊糊地醒来,想要看迦洛到底有没有受伤,可身边的位置早已没有那个人的余温,只留下了一张他出任务,晚八点回来的字条。 虞鲤很寂寞,可无法否认的是,迦洛哥哥从未食言。 ——直到那场意外发生。 迦洛出身实验室,他们逃命时,元帅自身难保,没来得及给他们安排合法的身份,他们的年龄也注定干不了正经的工作谋生。 迦洛是无可置疑的天才,他飞速汲取着人类社会的知识,一边照顾虞鲤,躲避姬家的搜查,同时干一些游走在灰色地带的脏活。 这往往收获巨大,但也伴随着风险。 迦洛从不在意,他总会在蚂蚁污染虞鲤的视线之前,将他们如数清除。 他们出逃以来,一直很顺利,虞鲤一天天被他养得气色红润起来,只是心事重重,仍然不太爱笑。 他们攒下了一些钱,迦洛按计划带她离开南境,却在越过边境线的前一天,少年推开房门,里面空空荡荡,没有那个小小的身影。 他今天将她安置到了一家安全性尚可的宾馆,对面就是警局,迦洛为她准备了阻门器、报警器,以及防身的电棍。 可她还是被带走了,房间内衣物散乱,地板拖着道残缺的人形血迹。 宾馆员工、保洁员包括店长都表示没有听到任何动静,虞鲤如同凭空消失,迦洛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的表情走到了街上。 白发遮住他的红瞳,所有和迦洛擦肩而过的行人,都莫名感觉到了一阵湿滑而又阴冷的危机感。 庞大的克拉肯虚影在空中狰狞展开所有触须,深海巨兽的阴影沉沉笼罩。史无前例的精神力滂沱扩张,海啸般席卷了城镇的每个角落。 每条街道,每一处拐角,每一寸阴暗的下水道。 温馨的一家三口,吵架的情侣,公园年迈的老人—— 城镇的生机在这一刻停止流动,迦洛眼瞳猩红,发疯似的在脑域里呈现的地图中搜寻着虞鲤的痕迹。 终究一无所获。 第二天破晓,他回到了旅馆的房间。 少年坐在床边,戴着单边眼罩,弯着腰,白发垂落,窗外投落的日光在他的脊背上打出苍白的光晕。w?a?n?g?址?F?a?B?u?y?e?ⅰ????u???e?n?Ⅱ?????????????ō?? 花了一夜时间,迦洛搜寻了附近三个城镇,杀了他曾经间接得罪过的黑街成员九十七人,但她仍然杳无音信。 迦洛几乎是个血人,大多是别人的,他神情漠然,像尊年轻的修罗神,新血从他苍白修瘦的手腕流落。 一整夜,他都用自残的方式令自己保持冷静。 他手中握着的刀片深深贯开皮肉,露出白骨,这已经超过了自虐的限度,再稍微施力,便能割破自己的动脉。 “……迦洛?” 衣柜轻轻打开,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迦洛骤然抬头,神经质地盯着虞鲤的方向,凌乱的额发下露出一只可怖的独眼。 虞鲤似乎刚睡醒,睡眼惺忪。看到浑身是血的迦洛,她吓得瞬间清醒,不像街上的任何一个躲开他的人,她义无反顾地跑过来,抱住了他。 “你怎么……弄成这样。”虞鲤的声音带着隐隐的哭腔。 “你去哪里了?”他哑声说,“我找不到你。” 闻言,虞鲤既后怕又庆幸地回忆起昨天的事,“昨天下午,我听到门外一直有脚步声,你不在时,我一直都很小心,所以提前藏到了衣柜里。” “他们闯进房间,我从缝隙里看到他们找到了你给我留的零用钱,那几个觉醒者说你一定是个大少爷,不可能只有这点财产。” 虞鲤声音发抖:“然后,中间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开始争执,越说越上火,其中一个人失手砸死了另一个人。” “用什么武器?” 虞鲤嘴唇发白,不太确定地说:“好像是……锤子?” 迦洛将额头靠在她的胸前,并无波动地回想起他杀了的某个黑街成员善用巨锤。 他们为财而来,失手杀了同伴后着急处理尸体,无心再翻找财物。虞鲤提前藏在衣柜里,躲过一劫。 小鱼蜷缩在衣柜里,等暴徒走之后也不敢出来,在提心吊胆中渐渐睡着了,所以昨天他误会了她被人劫走。 迦洛沉默听着,指节收紧,握上了女孩伶仃的手腕。 也许是她的失踪,打碎了他的自以为是。迦洛被浓重的孤独和负罪感包裹,他并不强大,甚至连她的恐惧都从未察觉。 少年第一次违背了和元帅的约定,出于自己的私心,短暂恢复虞鲤的记忆。 他期待听见一句责备,或者埋怨。 如果虞鲤对他表达不满,他就有理由放弃救世的使命,带着她隐居,藏到任何人都找不到的角落,永远不让她感到孤独或者不开心。 “……对不起。”迦洛声音极低地道。 “没关系。” 晨光倾洒在虞鲤的侧脸,她眸光渐渐清明,不再有惶恐。娇小的女孩子大张开手臂,环抱着比她高出许多的少年,毛茸茸的碎发挠着他的下巴。 雏鸟也想努力给疲惫的鹰筑一个可以安全的、好好休息的空间。 “谢谢你一直照顾我,”虞鲤温柔地亲吻了他的眼睛,“你做得很好了,迦洛。” …… 仔细想来,迦洛极端的掌控和保护欲,就是从那天初见端倪的。 他们离开了南境,辗转来到阿尔法军区,那一年迦洛还没入职阿尔法白塔,却在办好身份证明的第一时间借了高利贷,将小公主养在高塔。 除了照顾她的两个仆人,这里足够偏僻,足够隐私。没有外人会踏足,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 时间流逝,迦洛逐渐拥有了“神官”的称号,本名很少被大众提起。 随着年龄和攻击性增长,神官更加发挥他的独占欲,从虞鲤的吃穿住行,到她的内衣——甚至连她的沐浴露牌子都要一手挑选!完完全全将她打造成了神官喜欢的模样。 他们在一起时,神官常常恢复虞鲤的记忆,她对神官这样的独裁很不满。 “我哪里都要按照你的心意去做,难道你要把我养成你的专属宠物吗?”某年虞鲤生日的时候,她挑出一件不太喜欢的内衣,扔到了青年的脸庞上。 “不,我是你的侍从。”神官捡起她的衣服,指尖划过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