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鲤饶有兴趣地继续听着灰鸦讲八卦,白羽将果盘轻轻放在她手边,虞鲤沉浸在各种离奇的故事里面,没有发觉。 不知不觉,白羽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她身后离开。 十五分钟后,虞鲤终于发现:“咦,白羽呢?” 灰鸦站起身,撩起轻薄风流的眼褶,戴上手套,含笑道,“他是未来的家主,总有公务要解决。” “我们的父亲给他物色了一位未婚妻,是位对白羽恋慕已久的小姐。她的家族,也会出席这次的晚宴。” 虞鲤点了点头,有些踌躇,“那你不用陪着吗?” “我不会和别的女人扯上关系,小客人。”灰鸦笑道,“至于共感……” “白羽有他自己的责任,等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双子间的感应自然能关闭。” …… 灰鸦玩世不恭,面对责任时却从不拖泥带水,纵然和白羽有着深厚的情谊,然而有些事情是不得不去面对的,灰鸦从不过多纠结。 但虞鲤莫名想到,如果被选为家主的人是灰鸦,他还能不能这么洒脱…… 晚宴中间,虞鲤觉得有些闷,在灰鸦的陪同下,拢起裙摆,来到宴会的露台透气。 夜幕之下,燃烧着熠熠辉光的宴会厅堪比群星,眺望时能看到通天的主塔,如同巴别塔般。 晚秋的风吹散了心头那股燥意,可喉间还是有些黏渴,灰鸦短暂离开,去为她拿果汁。 虞鲤手搭着栏杆,抬头看向旷远的天穹,一树繁花般流淌的星河。 微微出神时,她听到身后略显凌乱的脚步声,随后,一股清冽的酒香气味接近她,伸出手,似乎想要拥住她,却只克制地搭在她裸露的肩上。 虞鲤余光瞥见熟悉的面容,看见青年黑发下的右侧耳钉,试探道:“灰鸦……?” 虞鲤还是分辨不出双子,不过她记住了最简单的不同,打着左边耳钉的是白羽,右侧是灰鸦。 白羽没有抽烟的习惯,身上有股很好闻的檀香。 青年眼睫微动,黑色短发微湿,搭在俊美的面庞上,没有穿西装外套,白色内衬不知道被酒水还是汗水打湿,微透健壮的肌肉轮廓。 他垂首,稍稍抬眸,沉静的黑眸带着几分醉意和迷茫。贵族的烟酒极为高档,清雅的酒香遮住了他领口那股烟丝的味道,并不惹人生厌。 他喘息着,汗珠沿着发梢滴落,炙烫湿润地砸到她的锁骨上,虞鲤不由自主地颤栗。 情况似乎有些不对。 虞鲤环视四周,后退一步,稍稍和他拉开距离,但黑发男人追了上来,像是雨淋湿羽毛的小鸟,修长结实的双臂将她囚在栏杆与自己的胸膛之间。 “你还好吗,灰鸦?”虞鲤眼眸亮起荧光,谨慎问道。 他鼻息间不断吐出带着热意的呼吸,似是不想让她担心,眉眼缓缓流露出虞鲤熟悉的玩味,沙哑笑道:“客人……” “我只是让你去拿杯果汁而已,”虞鲤看见他熟悉的表情,微微放下心,“你怎么自己喝醉了?” “……酒有问题。”灰鸦薄唇微动,朦胧地重复了一遍,似乎真的喝醉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嗯?” “他们递来的酒,有问题。”灰鸦俯身,喘息着将额头抵在她的肩上。 虞鲤肩头被烫得颤栗,伸手触了一下他的额头,不同寻常的高热。 W?a?n?g?阯?f?a?B?u?页?????ù???ě?n?2????????????????? 灰鸦发出低低的呻吟,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崩开,汗水滑过脖颈鼓胀的青筋,颤巍巍垂在锁骨凹陷处。 虞鲤视线情不自禁地在那滴汗珠上顿了顿,陡然惊悚地意识到—— 呃、难道说,是那种宴会被下药的情节? 可灰鸦刚刚那么游刃有余地周旋在各种贵族里,他自己也了解许多贵族阴私,怎么会贸然喝下来历不明的人递的酒? “我们去找枭队,离开宴会?” 虞鲤喉咙紧了紧,咽下因紧张而分泌充沛的口水,“咕咚”的吞咽声分外清晰。灰鸦满身湿透地抱着她,仿佛也将他的燥热传递到了她的神经里。 “不然……我该,怎么帮助你呢?” 灰鸦静静地注视着她,睫羽仿佛浸在水中,眼眸狭长清秀。 他的手掌箍着她的腰,结实的腰腹紧贴上来,带着男性颇有压迫感的重量。 这个姿势太难受,虞鲤不得不将双手轻轻按上他的肩膀,感受到掌下的肌肉有力贲张。 “……”他薄唇微动,但虞鲤没听清。 “你想什么?”虞鲤问。 一线光穿透进来,露台虚掩的门被推开,酝酿在这方天地的幽香冲散。 和灰鸦面容相同的男人用皮鞋闲闲顶开房门,倚在门框处,满眼笑意地看着他们。 西装革履,长腿笔直,黑发下的右侧耳钉在黑夜中反射冷冽的微芒。 虞鲤:???两个灰鸦。 “想不到啊,兄弟。” 他欣赏着眼前的画面,直起身,走近,调侃略显凉意,“这还是你第一次没有邀请我,怎么,你遇到了麻烦?” 虞鲤懵懵地看着身前的这个灰鸦……或者说是白羽,灰鸦的打断让男人冷静些许,沾着湿意的双睫轻阖,微微呼吸着,卸力将她放开。 “失礼了,虞小姐。”白羽的语气平和得体。 今夜,他对虞鲤的称呼也变得正式了。 灰鸦眉峰微挑,上上下下打量着白羽,面容一致的两人如同镜面,他不明显地上前一步,将虞鲤保护到身后。 白羽“嗯”了一声,指节抵着眉心,略有宿醉后的恍惚和头疼,“我去见了桃乐丝……喝下了她的酒。” 灰鸦露出感慨的神情,语气微妙:“她对你的执念可真是深刻,我记得,在我们十五岁那年,她就跟踪过你,看来那回没让她长记性。 “告诉我,兄弟。” 灰鸦看进白羽的眼底,笑意隐去,抬靴,逼近他的半身。一向挂着亲和笑容的脸庞竟显得冷淡,流露几分被夺食般的兽性。 “你今晚怎么会这么大意?” 他友好亲昵地搭上白羽的肩,手背青筋凸起,捏住他右边的耳钉。 “连耳钉的位置都佩戴错了?” 虞鲤心脏剧烈地擂着胸口,安抚般地拍了拍自己,她莫名觉得,灰鸦那个力道像是要把白羽的耳朵生扯下来。 她第一次看见两人爆发这么大的矛盾。 “我不小心而已,灰鸦。” 白羽皱了下眉,冷清地解释道。 “不小心。”灰鸦嗤笑。 “不小心地特意更换了耳钉位置,喝下了明知有问题的酒,再特意来到这里抱她。” “是不是以后扮成我爬上了弟妹的床,你还要说一句不小心?” 第254章 白羽眼睑微垂,湿黑的发丝几缕散乱在额前,如同浓郁的阴影。 “你也只是玩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