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边羽凝望桌上贝壳形的台灯,慢慢视线移向玻璃房外。他似乎闻到一阵风,一直吹出天台,飞向空中,投身到城市里去。
他从这里望出去,能看到整片滨海湾的夜景。像一块铺开来的黑色画布,上面点缀了闪烁的灯光。拔地而起的商圈楼层聚集最多的灯光,商业大楼上的广告牌在播放动画,暖黄、淡紫、冰蓝的光面渐次流转。
这个视角是飞行之人的视角。他的神思不知不觉跟着那阵风飞了一次。
再到天上飞一次。不用坐在飞机的驾驶舱里,而只是很简单地感受一下,接触到天空、云层的感觉。
这是他此刻能想到的心愿。
除此之外,其他的想法,都不适合对生日夜里的神明诉说了。
边羽再将目光悠悠转回尧争脸上,张了张口,最终说:“蛋糕再不吃要化了。”
尧争没听到他口中说的心愿,但心里好像是知道了。
他没再问边羽想什么,只是拿起蛋糕切刀,切下带红花的那角蛋糕,盛装到纸碟上,放在边羽面前:“大红花给寿星。”
“谢谢。”边羽拿起叉子,叉了一口蛋糕吃。
“你的家里人为什么连蛋糕都不吃就睡了?”尧争不是很喜欢吃乳制品,只切了极薄的一斜角蛋糕给自己。
“有一点矛盾。”边羽摇了下头,“以后有空再说吧。”他不是很想在大脑想放空的时候想那些事。
“我只是想起,上次在酒店,你家人在晚上十一二点的时候还会给你发信息。”尧争说,“万一他醒了,看到你这么晚不在家,会催你回去吗?”
“催了我就一定要听话吗?”
尧争似开玩笑的口气:“不听话怎么行,家人会担心你。”
“对我来说,那是多余的担心。我是一个26岁的成年男人。”边羽说。
“成年的男人女人都一样,有时会分不清是非,容易在坏人的影响下误入歧途。”尧争说,“坏人的诱惑不是只对未成年有效的。”
“是吗?”边羽看着他说,“我不觉得我会那么轻易被‘坏人’带坏。”边羽的眼神和语气在似有若无的把“坏人”这个标签打在尧争身上。
尧争就势像提醒他一般:“那是你还不知道坏人坏起来,能有多坏。跟坏人在一起,你是男人,就会不知不觉变成‘坏男人’,你是女孩,就会很快变成‘坏女孩’。”
边羽不在意似的:“下次让我见识一下。”
尧争扬起唇角一声笑。
边羽从他那声笑里揣摩不出什么来,大抵如他所表达的意思一样,坏人哪是那么容易被揣摩出来的。
边羽逐渐把蛋糕上的那几朵“红花”都吃了。玻璃房外的夜景也因灯光的转变,愈发耀眼夺目:“这里氛围是变得很好,你怎么找得到的?”
“现在网络很发达,网上推荐的鹭岛热门景点有很多。不过我喜欢跟主流反着来。”尧争吃了一口蛋糕,说,“我看到这栋楼标注有观景台,却很少有人推荐,就来看看了。”
“你不应该很忙吗?晚上还有时间自己出来。”
“再忙的人也需要喘息空间。我的喘息方式,就是夜晚一个人出来。你呢?”尧争反问边羽,“你想放松的时候,会怎么做?”
“我?”边羽沉思几秒,说,“不知道。可能是睡觉。”
“睡觉只是神经上放松。心情放松呢?”
边羽想不到,问他:“你有什么推荐方式?”
“我猜需要一些刺激性的活动,才能让你心情放松下来。”
边羽问:“蹦极?坐过山车?”这些项目他体验下来还好,因为不会怕,所以对他来说算不上刺激。
尧争摇头。
“那应该是什么?”边羽像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情况似的。
尧争把叉子插到纸碟里的蛋糕上,眼眸凝视边羽的眼:“要是这次我猜对了,你要答应我什么?”
边羽一笑:“为你工作第4次?”
“那倒不用。”尧争靠近他的脸,低声说,“下次我吻你的时候,你要回应我。”
边羽微一愣。
“你跟我来。”尧争没有期待他回答的意思,而是站起来,走出玻璃房。
迟顿了会儿,边羽跟他走出玻璃房。
天台上,那对看风景的情侣和拍照的闺蜜已经走了。现在这里只剩尧争和边羽两个人。
尧争向东北侧一处遥看立着许多错综复杂的钢筋围栏的地方走去,边羽跟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