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踢得太着急太慌乱,门板撞到墙面又弹回去,重重砸到了谭欢的膝盖。 谭欢抖了一下,粉润的唇紧抿成白色,眼眶瞬间红了,显然疼坏了,但硬忍着没出声。 迟与非扫了眼谭欢的膝盖,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没说话。 谭欢站在门口,嘴角向下,泪水快落下来了。 系统在谭欢脑海里狂喊:[宿主你千万要忍住啊!可不能在主角受面前哭啊!不要让主角受觉得你在示弱啊!] 谭欢:[TAT好疼……] 谭欢虽然在圣星是个不受待见的王子,可他到底是王子,从小没受过什么身体上的磨难,也算是娇生惯养,受不得疼。 谭欢吸了吸鼻子,咬紧唇仰头看天花板,用力眨了眨眼睛,将眼泪憋回去,这才重新摆出高傲的表情走进去。 只是他这高傲看起来可怜巴巴的,红红的眼尾和印着牙印的唇瓣,像刚被折辱过脆弱又虚张声势的孔雀。 迟与非打量着他,手机在迟与非指尖像小玩具一样转圈,那手机是正常尺寸,但迟与非的手很大,手指修长,显得手机尺寸很小。 谭欢还记得要维持自己的人设,他用力地、自以为气势十足地坐到迟与非对面的沙发上。 皮质沙发被突如其来的大力挤压,发出“扑哧”一声,宛如放屁。 谭欢的气势瞬间散掉,脸颊弥漫绯红,桃花眼慌张地看着迟与非,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 谭欢欲盖弥彰道:“这沙发质量不好。” 迟与非仍旧不说话,只看着他。 那眼神谭欢形容不出来,看得他很不自在。 谭欢将怀里的酒瓶放在两人中间的茶几上,努力维持自己岌岌可危的嚣张。 “喂,迟与非,喝酒吗?” 迟与非斩钉截铁:“不喝。” 谭欢石化了。 他和系统一起在脑海里慌张。 [啊啊啊他说他不喝,怎么办怎么办?] 系统:[啊啊啊,被这么拒绝好丢人好OOC!宿主快维持一下人设啊!] 谭欢轻咳一声,看到迟与非面前有个空酒杯,拿过来就往里倒了满满一杯酒,推到迟与非面前,道: “没听说过一笑泯恩仇吗?我们一酒泯恩仇如何?就当我给你道歉。” 迟与非指尖转动的手机停下,他将手机放到茶几上,清脆的碰撞声让谭欢心脏颤了下,特别紧张。 迟与非明明是主角受,一个受的气势为什么这么强悍?危险感也总挑动着谭欢小动物敏感的神经。 迟与非瞥了眼茶几上孤零零的酒杯:“既然要道歉,只让我自己喝怎么行?” 谭欢一听有戏,“你想怎么做?” 迟与非:“一起喝。” 谭欢:“行!” 迟与非是主角受,后面还会因为今天宴会上被他欺负丢了面子而一直醉酒消愁,想来酒量是不好的,谭欢并不怕他。 他看着茶几上孤零零的酒杯,想去再拿一个,刚站起来又坐下了。 系统:[宿主?] 谭欢:[不行,万一他是想支开我,趁我去拿酒杯的时候跑掉怎么办?] 系统:[是哦!宿主好机智!] 谭欢干脆拿起酒杯,“说好了,我喝了你就得喝。” 迟与非笑而不语。 谭欢将酒杯凑到唇边,迟与非突然出声:“那是我用过的杯子。” 谭欢一愣,脑海里吐槽:[系统,迟与非好龟毛啊!] 系统哗啦哗啦翻书:[额……在书里,迟与非确实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宿主,要不我们还是下楼拿杯子吧?] 谭欢:[不行不行,他要是跑了,我今晚的假孕反应怎么熬?] 系统:[那……宿主!反正我们是要刷迟与非的恨意值!这不就是个膈应他的好机会吗!] 谭欢一想也是,但他怕迟与非一生气就不喝酒了,还是留有余地。 他把酒杯旋转一圈,指着杯沿说:“迟与非,你看,我转了一圈,这一边你没碰过,我用这里,你用另一边。” 迟与非眸色深了几分,“好啊。” 谭欢真的很笨,他坐在迟与非对面,拿起酒杯对着自己的这边本就是迟与非没碰过的,他转了一圈,反倒转到了迟与非喝过的那边。 但迟与非什么都没说。 他看着谭欢将酒杯凑到唇边,将杯中透明的酒液一饮而尽。 这酒虽度数高,但并不辛辣,谭欢喝得很顺畅。 他喝完立刻重新倒满,将酒杯推到迟与非面前。 迟与非盯着酒杯看了几秒,看得谭欢以为他要反悔了才拿起酒杯,抬眸盯着谭欢,酒杯压向薄唇,缓缓吞咽。 他喝得很慢,不似谭欢牛饮,黑眸一直看着谭欢,看得谭欢心跳有点快,仿佛他正躺在小小的酒杯里,被迟与非一口一口喝掉。 一杯酒饮尽,迟与非放下酒杯。 谭欢立刻倒满,自己喝完再给迟与非倒酒。 几个来回,一瓶酒见底,谭欢眼前的迟与非早已变得模糊不清,好像一直在晃。 系统:[宿主,你别晃了,你晃得我好晕啊。] 谭欢:[我没晃啊,是、是迟与非在晃!] 系统:[那宿主你叫他别晃了!我好晕,我要吐了……] 谭欢:[不许吐!不许在我脑袋里吐!!!] 谭欢扶住沙发扶手,指着迟与非警告:“迟与非,你别晃了!你不许晃!好好的,你……你晃什么!” 迟与非看着谭欢指歪的手指,身体微微前倾,指尖碰到谭欢的指尖,轻轻摆正。 “是你在晃。” 谭欢盯着自己的指尖,漂亮的眼珠隐隐浮现出透亮的红色,他喝多了,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 迟与非看到谭欢变红的眼睛,笑了一下,“漏洞百出。” 他收回手,看着谭欢一点点往后倒进沙发,看着他眨了眨眼睛,红眸缓缓闭上,彻底醉晕过去。 谭欢醉倒在沙发上人事不知,系统也早就晕死机了,怀揣着一身秘密的兔子精如此轻易地将自己置身在任务目标面前。 迟与非起身走到谭欢面前,指尖勾住谭欢的帽檐,似要将他的帽子掀开,仔细看看那对兔耳朵。 属于假孕始作俑者的气息靠近,谭欢哪怕醉酒也下意识仰起脑袋,指尖勾住迟与非的指尖,努力将脸贴了上去。 柔嫩热乎的脸颊贴上迟与非的手背,谭欢依恋的轻轻磨蹭,有些紧绷的身体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 迟与非居高临下地看着蹭他手背的谭欢,放弃掀开谭欢的帽子,食指和中指伸直,夹住谭欢的脸颊肉捏了一下。 谭欢感到疼了,微微皱眉,转头咬住了迟与非的手指。 柔软湿润的热唇包裹迟与非的手指,迟与非微垂的长睫轻颤一下,立刻往回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