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空白,耳边的声音变成了一片嗡鸣。 年少时那场失败的祭礼,僵硬卡顿的祭舞,走调的圣歌,无数人的嘲笑,不断在谭欢眼前回放。 谭欢脸色惨白,要逃跑吗? 什么都不管,逃跑就好了,他可以逃跑吗? 这时,一片宽阔的胸膛贴上了谭欢的后背,迟与非不知何时来到了谭欢的身后。 他单手轻轻揽着谭欢的腰,姿势并不强势,更像是对谭欢的一种托举和支撑。 迟与非从千万秘书那里得知了节目的事,年会的事他向来不插手,没想到出了这样的意外。 他低下头,很轻很缓地对谭欢说:网?址?F?a?b?u?页?í????ü?w???n??????????5?????o?? “不想去就不去,开天窗就开天窗,出任何事我都给你兜底。” 谭欢失焦的视线渐渐恢复,他转身,看向迟与非的眼睛。 迟与非的眼睛依旧漆黑、深邃,像藏着一片暗海。 海水搅动、翻涌,每一个跌宕起伏的浪花里都只有谭欢的身影。 谭欢在迟与非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苍白的脸。 谭欢习惯逃跑、喜欢逃跑,任何他解决不了的事情,无法理清的事情,他都会选择逃避。 逃避,等时间掩埋一切。 可掩埋后丑陋的疤痕不会消失,就像迟与非曾藏在刘海下的烧伤,那是愈合后仍会在每个午夜痛彻心扉的存在。 谭欢定定地看了迟与非许久,突然踮起脚,轻轻摸了摸迟与非曾经有伤疤的额角。 “非非不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又摸了摸自己的头,轻轻拍了拍,像大人安慰小孩。 成年的谭欢在安慰年少的谭欢。 “欢欢也不怕,欢欢这次……不跑了。” 第47章 谭欢鼓起勇气, 转身去找负责舞台的同事,让同事帮忙把他节目歌曲的伴奏关掉。 同事奇怪:“你要清唱吗?” 谭欢没有多解释,只是问:“只要把时间控制在三分半就可以吗?” 同事点头:“对,你的时间是三分半。” 谭欢要了领口麦, 同事要过来帮忙挂麦, 迟与非接过了这项工作。 同事满眼八卦, 但碍于迟与非就在一旁, 他也不敢多看, 偷瞄了几眼就走了。 谭欢的心思都在一会儿他的三分半钟里, 没有精力注意同事的神情。 迟与非仔细帮谭欢挂麦克风, 整理谭欢的衣领, 指尖似有若无的碰到谭欢的皮肤,谭欢的心跳越来越快, 他不知道是因为快要血脉交替引起的, 还是单纯因为迟与非的碰触,他低着头, 不想让迟与非看到他红起来的脸颊。 挂完麦,迟与非很用力地揉了揉谭欢毛茸茸的脑袋。 “不要怕,我一直在,我的视线不会离开你。” 谭欢的心脏轻颤, 垂着脑袋点了点头。 同事们的节目五花八门,唱歌、跳舞、小品、魔法, 甚至还有一些很搞怪的节目,台下的观众席一直热热闹闹,整体氛围轻松,但无法带动谭欢一样轻松,谭欢无法抑制自己的紧张。 年少时第一次参加祭礼前的心情仍历历在目, 每一次练习的努力和认真,期待和激动,在台上时的紧张,失误时的惊慌,血脉交替带来的难受,下台后的难过,谭欢至今无法忘记。 他一直讨厌他乱七八糟的血脉,讨厌血脉给他的生活带来的无数麻烦,他总是在想,要是他也像其他人一样只有一种血脉就好了,为什么是他呢?为什么他要这个样子呢? 谭欢垂下眼帘,一旁的喧嚣传不进他的耳朵,直到负责主持的同事念到了他的名字。 谭欢深呼吸,下意识回头看向迟与非。 迟与非仍站在他身后,寸步不离。 谭欢忍不住说:“迟与非,求你……站得离我近一点。” 谭欢说完走向舞台,迟与非跟着他,走到了观众席的前方,距离舞台最近的位置,谭欢只要一低头就能看到他。 一束光跟随着谭欢,来到舞台中央。 没有伴奏,没有伴舞,舞台上只有谭欢和一束简单的光。 谭欢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在身前,微微启唇,哼起亘古的曲调。 他的手指慢慢张开,只剩中指相连,比出漂亮的花形,谭欢缓缓睁开眼睛,漆黑的眼珠隐隐流动紫光,紫光又渐渐变得淡薄。 谭欢猛地摆臂,跳起祭舞的第一幕,同时唱出了圣歌的第一句歌词。 这是圣星最古老的文字,台下的观众无人能懂,但那像从时间长河飘来的曲调仍能洗涤心灵,驱散心中一切负面情绪。 压力、浮躁、难过、迷惘,在谭欢的歌声和逐渐大开大合的祭舞动作里都消失了。 会场变得鸦雀无声,没有人再分心,没有人再摆弄手机,所有人不自觉地看着舞台上的谭欢,看着在一束光下起舞歌唱的谭欢。 没有繁复的礼服,没有精美的装饰,谭欢穿着最普通的衣服起舞。 他一圈又一圈地转,一声又一声地唱,血脉在身体里沸腾,体温越来越热,呼吸越来越不稳,谭欢半敛眉眼,歌声小了下去。 又来了,又是这样,每一个他人生的重要节点里,他总是被血脉带来的麻烦狠狠拽入低谷。 这次也是一样的吧?他感觉到自己的血脉马上要开始交替了,这次会是什么血脉呢?又是什么副作用? 他的祭礼又要失败了。 他跳到了舞台最前面,舞台下一片漆黑,他看不清观众席上的任何人,但他能看清迟与非,迟与非甚至将手搭在了舞台边,就那样仰头看着他,神情认真且虔诚。 像看着一尊神。 谭欢变小的歌声差点颤抖,迟与非为什么那样看着他? 他快要失败了,他的血脉交替一来,他会再次搞砸一切。 迟与非没看出他的动作变得僵硬了吗?没发现他的歌声变小了吗? 迟与非为什么仍……那样看着他? 他不会觉得这样总是惹麻烦的他很烦人、很丢脸吗? 谭欢开始转圈,他跳到了祭舞里最重要的部分,那一次他就是在这里开始失败的。 他的气息越来越不稳,他能感觉到体内的血脉在打架,争夺着身体的主导权。 他在每一圈里努力寻找迟与非的身影,视线还是渐渐变得模糊。 血脉交替还是来了,谭欢头晕目眩,眼前出现许多画面,耳边听到了许多声音。 台下安静的观众变成了那些满脸嘲讽的子民,耳边开始响起一声声嘲笑。 他看到了笑得直不起腰的哥哥们,看到了母亲冷漠的脸,在不断地旋转里,谭欢又重新看到了迟与非。 一句话从记忆里呼啸而过,那是迟与非对他说过的话。 “只要是你,无论什么样都好看。”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