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似乎有一段向下的楼梯,楼梯尽头是个拐角,谭欢没法看到什么,只能看到地下室里映出来的红光斜斜地照在墙壁上,很像总是把一面墙刷成红色的医院地下尸库,又诡异又吓人。
谭欢看得很专注,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来人了。
直到一双有力的臂膀揽住他的腰,将他提了起来,让他后背靠入一个充满冰凉水汽的怀抱时,他才注意到迟与非来了,不知道来了多久,看着他撅着屁股看锁孔多久。
谭欢急得蹬了蹬腿,“嘭”一声又变回了狐狸。
迟与非像早就料到,顺势缩小怀抱,谭欢没跑掉。
他把谭欢抱回客厅,放到沙发上。
“别乱跑,特别是地下室。”
谭欢气得使劲踩沙发,“嘤嘤嘤!”
地下室里有什么?你背着我藏了什么小秘密!
迟与非使劲揉了把狐狸头,不理谭欢,转身进卧室了。
“嘤嘤嘤!”带我一起!
谭欢看着迟与非又无情地关上了门,气得把沙发上的靠垫都推了下去,转了几圈,蜷缩在沙发上躺下了。
折腾了一晚上,天都快亮了,谭欢早就累了,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片刻后,卧室门被轻轻打开,迟与非走出来,捞起睡得浑身软绵绵的小狐狸,抱进了卧室。
他躺回床上,将小狐狸轻柔地抱在身前,重新盖上被子。
小狐狸在被窝里拱了拱,下意识把脑袋往迟与非的胸前拱,狐狸嘴一张,习惯性就想咬。
迟与非眼疾手快地攥住谭欢的嘴筒子,解救了小尖尖危机。
他将谭欢翻过去,让小狐狸背靠着窝在他怀里,又把自己的睡袍打了个死结,这才睡下。
卧室里窗帘紧闭,天渐渐亮了,一人一狐仍旧睡得很沉。
突然,被窝动了动,谭欢在被子底下转过身,重新将毛茸茸的嘴筒子抵到了迟与非的胸口,闭着眼睛下意识拱来拱去,寻找衣服的缝隙。
拱了两下,谭欢缓缓睁开了狐狸眼。
不太对劲,迟与非的体温太凉了,他贴得这么近也没有听到心跳声。
他转换到狐狸血脉了,迟与非也不可能是吸血鬼了。
所以……
谭欢猛地拱开被子,变回人形去探迟与非的鼻息,又去听迟与非的心跳。
果然,又来了,迟与非又陷入了短暂的死亡状态。
明明谭欢已经见过好几次了,可这种事情,无论多少次他都无法适应。
他坐在床头,轻轻把迟与非抱进怀里,一遍又一遍检查脑海里代表爱x值的半透明桃心。
他的“新鲜刺激大行动”没有让迟与非为他涨爱x值,折腾了一晚上仍旧是80%。
谭欢紧紧抱着迟与非,心像被封进了水泥里,动不了也上不来气。
他一下又一下轻抚迟与非的侧脸,小声呢喃:
“非非,再多爱我一点吧,求你了。”
“你爱我,我才能救你。”
谭欢一直抱着迟与非,直到他的胸口重新开始起伏,身体又变得温暖,他才重新变回小狐狸,钻进迟与非怀里。
他的心仍旧是慌乱的,他一口咬断了迟与非打了死结的睡袍带子,将嘴筒子拱进迟与非的衣襟,精准咬到了迟与非同样恢复温暖的胸口。
这里靠近心脏,谭欢浸在迟与非的气息里,终于闭上眼睛再次睡去。
天越来越亮,迟与非在生物钟的影响下睁开眼睛。
他怀里热乎乎、毛茸茸的,胸口一阵肿胀刺痛。
迟与非从被窝里掏出了他被咬断的睡袍带子。
他黑着脸,又一把捞出了睡成面条一样软的小狐狸。
谭欢睡得特别死,半点要醒的意思都没有。
迟与非的火气瞬间消了。
他低头亲了亲谭欢毛茸茸的小脑瓜,去了浴室,让谭欢再睡一会儿。
谭欢明显睡眠不足,一早上都迷迷糊糊的,却在迟与非要出门时跳上迟与非的肩膀,抖了抖自己的两条狐狸尾巴,努力藏起来一条,然后用另一条尾巴缠住了迟与非的脖子,懒洋洋地叫了两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