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欢把被子好好盖在迟与非身上,跑去了厨房。
厨房里有早上工作人员塞满的新鲜食材,这段日子两个人的一日三餐、夜宵、甜点都是迟与非做的,谭欢只会添乱。
此时谭欢站在厨房里,想了想干脆煮了一锅粥。
煮粥简单,大不了就是稠一点或者稀一点,定好时不会糊的。
但他还是怕掌握不好火候,在厨房和卧室来回跑,又怕粥糊又怕迟与非醒来了他没第一时间发现。
折腾了好久,粥煮好了,黏稠度刚好,白米碎在米汤里,散发着清淡的米香味。
谭欢盛了满满两大碗,端回卧室,放在床头柜上,期待地看向迟与非。
他的两条狐狸尾巴一甩一甩的,好希望迟与非睁开眼睛夸他两句。
可迟与非还是保持着早上的样子,平躺在那里,像个冰块。
谭欢的肚子饿得咕噜噜叫,他站在粥旁边不停扇风,企图用粥的香味让迟与非醒来。
可粥渐渐凉了,迟与非仍旧躺在那里。
谭欢低下头,盯着凉粥上结得一层膜看了会儿,没吃,又钻回了被窝里,抱住了冰冷的迟与非。
非非都没吃饭,他也不吃,他要等非非醒了一起吃。
谭欢吸了吸鼻子,又揉了揉,将酸涩的感觉揉回去,干脆变回小狐狸,爬到迟与非的身上,团成一团窝在迟与非的胸口,用自己不断温暖着迟与非。
他又饿又冷,因为担心害怕也睡不着,明明很努力在忍了,泪珠还是一颗颗滚落下来,浸湿了眼睛周围的毛毛,毛毛打缕,看着格外可怜。
要是迟与非醒着,肯定会把他抱起来,不停问他怎么了,一声声哄他的。
谭欢忍不住想着,哭得更凶了,小小的身体哭得打颤,渐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就这么哭睡着了,睡到了天再次亮起,被窝也无一丝热意。
迟与非脸色惨白,比灰白的墙壁还要死气沉沉。
他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完全是一具死尸了。
谭欢睁开眼睛,盯着清晨不刺眼的阳光看了一会儿,这次没哭。
目前迟与非对他的爱x值是90%,献祭尾巴要迟与非100%的爱他效果才好,可谭欢想,他等不了了。
现在就要献祭。
迟与非大概不会醒了。
他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谭欢抖开被子,蹲坐在迟与非旁边,仰头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嘤叫。
在他的叫喊声里,周身浮起朦胧的粉光,粉光越来越耀眼,直到刺目,充斥着整个房间,将晨光都压了下去。
谭欢身后的两条尾巴绷直,其中一条尾巴开始剧烈颤抖,从内到外散发出强烈的粉光,粉光像被打碎的镜子裹着尾巴,裂纹越来越多,在破碎的那一刻,一同带走了那条尾巴。
谭欢的一条尾巴消失了,他只剩一条尾巴了。
他想过献祭尾巴时会很疼,但没想到这么疼。
他变回人形,疼得面无血色浑身颤抖,却顾不上自己,他扑到迟与非面前,立刻去摸迟与非的心口。
迟与非的身体表面同样浮现出一层淡薄的粉光,粉光像雾一样融进了他的身体里,慢慢消失。
谭欢清晰地感觉到掌下胸膛里,那颗停摆许久的心脏有力地跳动起来。
“有心跳了!有心跳了!”谭欢惊喜万分,抬头去看迟与非的脸,正好看到迟与非缓缓睁开眼睛。
迟与非的脸正在恢复血色,却睁开了一双金色的竖瞳。
谭欢愣住了,就见一对毛茸茸的白色狐狸耳朵自迟与非的头顶晃晃悠悠地立了起来。
迟与非坐起来,醒来的第一时间伸手抚了抚谭欢的脸颊,轻声问:
“欢欢,怎么哭了?”
谭欢都没注意到自己又哭了,可能是疼的,也可能是看到迟与非醒了太过激动。
他傻乎乎地看着迟与非,随着迟与非起身,他身后钻出来一条特别大、特别蓬松的狐狸尾巴,也是白色的。
谭欢伸手,抓住迟与非的尾巴尖,茫然道:
“非非,你长尾巴了。”
迟与非这才发现自己的异样,他甩了甩自己身后的大狐狸尾巴,抬手摸了摸头顶,果然摸到了两只狐狸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