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淩和他四目相对,感觉自己像是面对着一头饿狼,怂怂地慢慢转过脸,趴在枕头上,装没看到。
在抹药膏的时候,他身体细微颤抖,发出细微的轻哼。
装着药膏的瓷罐放在床头,发出轻微的声响,落在赵淩耳中却像是炸雷。
他感觉到空气中的窒闷,像是他在象州的时候,夏天午后雷阵雨前。
他小心翼翼地转过身,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窦荣俯身吻住,像是被埋伏已久的饿虎扑击咬住。
窦荣感觉自己饿了很久,终于把心心念念的美食吞吃入腹。
他以为自己会感觉满足,然而等事情真正发生后,他发现自己并不如曾经想象中的那样。
更饿了。
肌肤相贴,四肢交缠。
赵淩感觉窦荣像是打开了一个什么了不得的开关,仿佛说着“不宜太过频繁”的窦荣来自另外一个次元。
两人不是女子,也就没有回门一说。
本来赵淩倒是想着要去赵、窦两家走走,但最后整个婚假,赵淩几乎都没出过房门,衣服都几乎没穿过。
幸亏现在没什么度蜜月的说法,七天婚假感觉像是死了一回。
不,死了好几回。
赵淩已经顾不上脸面,婚假最后一天一定坚持出房门。
窦荣不太乐意:“你待在床上,我给你端进来就好。”
赵淩看着拉开的窗帘外面天光已经大亮:“不要,我好几天没见到抹布了。”
窦荣的脸瞬间就阴沉下来:“和你成亲的是我!”
赵淩被他突然的大声吓了一跳。
窦荣也被自己吓了一跳,看到他瞪大的眼睛,把人揽在怀里:“对不起,我不是……我知道你说和抹布成亲是开玩笑的,可是我……”
他担心在赵淩心里,自己比不上抹布。
他嫉妒一只狸奴。
他也觉得没必要,但控制不住。
赵淩下意识回抱住窦荣。
他本来以为窦荣是演出来的恋爱脑,没想到是真的?
他没有怀疑窦荣喜欢他,只是感觉以窦荣的性格,肯定是理智更多。
窦荣半晌没听到他的回应,心都慌了:“水灵,我……”
他感觉自己一瞬间好像分成了两半。
一半忙着解释,另外一半则忍不住想着,水灵要是不听话,不把他放在第一位,就把水灵关起来。
把水灵关起来才好呢。
像这几天一样,仿佛全天下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饥饿感得到一点点满足。
“不是,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啊?”赵淩皱眉,“抹布是我的狸奴。你也知道跟我成亲的人是你。你跟抹布计较什么?”
人真的会跟宠物争宠吗?
窦荣低头,对上赵淩的眼睛,喉结滑动了一下:“我知道,我的错。”
明明是从小一起长大,赵淩以为自己对窦荣已经足够了解,但这会儿却像是从来没认识过他一样,感觉自己站在一个完全陌生的豆豆领域:“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我不该为了不让人说亲,就拿抹布当借口。”
窦荣疑惑:“我以为你那时候是没开窍。为什么不让人说亲?”
“因为我喜欢男的。”虽说上流社会私底下玩得怎么花的都有,但明媒正娶的男性几乎没有。
他又不想祸害人家姑娘,反正那时候年纪还小,能拖一阵是一阵。
窦荣想:真巧,我也喜欢男的。
然后他就忍不住笑起来,被赵淩亲了一下,笑得更高兴了。
“这就开心了?”
“嗯。”窦荣拉着赵淩的手放在自己脸颊边,“再亲我一下。”
“啾~”
胡天胡地闹了好几天,赵淩出门上班就跟放风似的,到了翰林院干劲十足,直接跟聂院使说了收拾藏书室的事情。
聂院使惊叹:“你……真要搞?”
年轻人这么勇的吗?
“对。您看看您家里有没有愿意干这个活的,我这儿先登记一下。”以前他干这个事情,得跟人报备一下,现在他是直院,自己通过就行。
这会儿跟聂院使说,是为了那五十个临时工名额。
聂院使一时间还真说不出具体名字来:“这我得回去问问。”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