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先生现在吃穿住行,工作安排都是靠我,怎么现在连妻子和孩子都要我养了?”
刻薄的话语脱口而出,说完陈拾就后悔了,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手用力地绞住衣服,心隐隐地抽痛。
陈见津脸上带着病容,嘴唇泛白,眼尾泛红,湛蓝色的眼里盛着的是一潭泛着涟漪的潭水。
纵使之前被那些天龙人百般折辱,陈见津都未曾掉一滴眼泪,可此时脸上滑过湿润,嘴里尝到了咸涩的味道。
他撑起身子来,抿着唇,下颌线紧绷,湛蓝色的眼里是倔强。
越雪池满脑子只有陈见津承认了自己的正房身份,喜滋滋的扶着想要起身的陈见津起来,腻歪地安慰失意的老公:
“老公,我也很有钱,你一辈子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都可以,咱们快回家吧。”
越雪池甜腻腻地说着,连眼睛里好像都出现了闪闪的爱心,幻想着老公孩子热炕头的生活。
搂着陈见津的脖子,撒娇地要陈见津抱他,就准备走,望着浑身气压极低,满脸委屈的陈拾,还不忘嘲讽一下这个丑陋的情敌:
“谢谢你了,丑男,虽然你丑,但是带我和我老公,我们一家三口团聚了,孩子满月的时候,我可以勉为其难地允许你给我的孩子送压岁钱。”
陈拾面无表情,可小狗眼里仿佛在下一场连绵不断的小雨,他将湿漉漉的眼睛望向一旁。
一贯能说会道的嘴,此时缄默无言,脚好像生根发芽,直接长在了地上。
难听的话说了,可陈拾仍然没有侧身让越雪池通过,反倒像一具墓碑伫立在那里。
颇有种要走就要从他的尸体上踩过去的美。
陈见津晦涩不明地看着陈拾这个据嘴葫芦的模样,有些无力地扶额,眼睫大住了湛蓝色的眼睛。
发烧烧的他脑子一团乱麻,小时候的回忆浮现在脑海里,陈拾每次犯错的时候,便是这副拧巴的模样,让人头疼又让人怜爱。
他还是不愿相信自己的孩子养歪了。
陈见津叹了口气,给惨兮兮的小狗递过去了橄榄枝: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浑身低气压的陈拾,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脑后的狼尾好像狗尾巴一样翘了起来。
明明事酷哥模样却扭扭捏捏地说:
“其实你要这个孩子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我们要一直住一起,孩子要归我,我来养孩子。”
就像小时候每一次的过家家一样,津哥是新娘,他是新郎,还有一个孩子,这是他从小到大梦寐以求的生活。
还没等陈见津开口,越雪池那双兔子眼率先不可思议地睁大,毒辣地说:
“你这个不下蛋的公鸡,生不出孩子,还要抢别人的孩子,别这么厚脸皮,好不好?”
说完,越雪池拉着陈见津的手就准备走,可陈见津的脚也像被胶水粘住了一样,久久没能拉动。
“好。”
陈见津眼睛里情绪复杂,眉宇间是对过去的怀念,家人对他的重量太过沉重。
如果不发生意外,陈拾就会是他唯一的家人,他也应如承诺般,和他一起过一辈子。
过往拉勾上吊的场景历历在目,他垂下眼睫,最后还是答应了陈拾。
越雪池看到自己的丈夫如此多情,脸上扭曲的表情几乎控制不住,他拉着陈见津的手,苦苦哀求:
“老公,这里不适合养胎,还是和我一起回教会吧。”
陈见津瞥了装乖的越雪池一眼,不带情绪地说:
“怎么,回教会,再次被你在众目睽睽下强制一次吗?”
越雪池表情立刻僵住,乖乖噤声。
但陈见津不走,越雪池也就此留了下来。
只是陈见津每次总能在房间的各种角落发现藏着的越雪池。
有时候是窝在陈见津的衣服里筑巢,从衣柜的缝隙里偷窥陈见津。
后来又改在趴在床底,夜晚偷偷爬上床,去偷吃美味的粉色大火腿。
陈见津不厌其烦地警告越雪池,但越雪池变本加厉,陈拾将这一切收在眼底。
自从那一日以后,陈拾好像真的收了尖锐的性子,做起温温柔柔的家庭主妇来。
他轻轻地与陈见津下棋,话语里是嗔怪的抱怨:
“陈先生太宠越小姐了,许久都未曾来看我。”
陈见津抬头瞥了陈拾一眼,低头不语。
他没来看陈拾,不过陈拾倒是把自己的看的□□,他都懒地数房间里到底有多少个摄像头。
越雪池穿着白色的花苞公主裙,扎着高马尾,蹦蹦跳跳的下来,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了陈见津的身上。
陈拾的不悦在脸上一闪而过,随后用和煦如春风的语气问:
“我给你的书都看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