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脑袋像是被人敲了一记闷棍,眼前昏黑一片激起金星点点,腿脚酸胀泛软,他伸手扶着墙面才能让自己站稳。
通报下方附上一段影像,墨昀手指颤抖地点开,司命一身红衣站在天刑台上,猎猎狂风卷起他的长发,泼墨一般洒在空中。天空中乌云密布,带着火焰的雷点间或闪耀,铅云被赤色火焰点染,翻滚间七道缠绕着火光的天雷自云层钻出,顺势向着司命劈了下来。
天刑台瞬间亮如白昼,墨昀只见那电光钻入司命身体,随即雷声轰鸣,他直挺的背脊被雷劈得一颤,火焰紧随其后,将他的红衣点燃,火雷交错,他的背后顷刻间便留下七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伤口边缘皮肉外翻,乌黑如炭,还冒着丝丝缕缕的青烟。
即便是仙灵之体,也难在一瞬之间承受如此重的刑罚,司命脚步踉跄了一下,忽然捂嘴弯身,一道血雾自他指间喷出,又汩汩地顺着手背滴落在地。
他一手撑在膝头,呼吸粗重,胸口不住起伏。缓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慢慢地直起身来,一抬手将下颌的血蹭去,扭身一步一缓地向天刑台外走去。
影像就断在此刻,墨昀双手捂着嘴,呼吸凝滞,浑身上下冷热交替,喉头滚动,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司命受刑那一刻的样子在脑中不断重现,那七道雷好像顺着影像劈在他的心上,他佝偻着身子连退几步,腰抵着墙慢慢下滑,最后瘫坐在地。
“昀昀?昀昀!你在听吗?”
肩头青鸟蹦蹦跳跳,元蘅叫了几声都没等到回应,纳闷地小声抱怨他一句,便将传音挂掉。青鸟飞到墨昀跟前,见他手死死按着胸口,面若菜色,也不敢再讨赏,拍拍翅膀便飞走了。
墨昀就这样一动未动地坐了不知多久,心头梗着的那口气终于化作一声呜咽,颤抖着自他唇边溢了出来。
司命状况未明,墨昀根本顾不上赴约,心急如焚地跑到司命办公室,但趋吉避凶想来应该是陪在司命身边,墨昀敲了好半天的门都没有人应。
他靠着门深深吸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召出青鸟来联系荧惑。
也不知是不是上天有心作对,荧惑那边久久未有回应,他又将青鸟分别送往父母身边,传音也未成功。情急之下他掏出指环联系孟章和执明,两枚指环光华流转片刻便黯淡下去,墨昀几近崩溃,抓着头发急躁地在走廊中来回兜着圈子。
活了六千年,他从未有哪一刻如现在这般无助,只能眼看着事情发生却无力阻止,想要确认对方是否安好,但这个人同自己的联系是如此脆弱,他手段用尽却依旧寻不到他的踪影。
指尖被咬到出血,他被痛感唤回智,提步正要向紫薇宫去时,青鸟飞到他身边,元蘅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昀昀,你刚才怎么就没声音了,我跟你说,今天司命受罚,哮天一天都没来水利部,我听说他是去天刑台陪司命了。”
元蘅一言既出,墨昀如梦方醒,一手将青鸟拉到面前,颤声叫道:“你有哮天的联系方式吧,快告诉我!”
墨昀从未用这样的口气同元蘅说话,青鸟忽然被人握在掌中,受惊之下忘了传音的职责,叫声凄厉地扭动身体,元蘅被吓得声音都变了调。
“昀昀,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