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敛还在继续说着:“破洞不大,补上还是能用。只是,如何修补的确是个……”他的话戛然而止。
说话间,顾云行已经取出了藏在腰带间的“绣花针”。
方敛一下子认出了那是枚变样的银环刺骨针, 表情几经变化,最后化作一道复杂难言的视线落在好友身上。
顾云行尴尬地笑笑:“那就试试吧。”
方敛:“……”他不是不能理解银环刺骨针的变样, 可他不懂,这针为何是从顾云行的身上拿出来的?
顾云行熟练地从自己破损的衣摆处抽出一根丝线, 穿好后便贴心地递到了方敛跟前。
方敛沉默地看着那针, 心中莫名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错觉。
顾云行神色如常:“束怀, 此事便有劳你了。”
方敛面无表情:“我,尽量吧。”
“方盟主年纪轻轻便是正道之首, 何必如此谦虚?”容欺看热闹不嫌事大, “本座相信, 这东西难不倒你。如此, 我们便等你的好消息了。”
他对缝补之事深恶痛绝,想到能把这事甩给方敛,又觉心情颇佳, 于是踱步在不远处寻了个位置,好整以暇地看他施展。
方敛只觉这魔头哪怕与顾云行交好了,也难改其恶劣的性子,正想再和顾云行说上几句,就发现对方后脚也跟了过去。
方敛:“……”
他叹了口气,认命地从外衫上撕下了一块布料,比对着破洞,细细缝补起来。
容欺和顾云行渡海而归,身上衣物都还湿着,便待在一处烤火。容欺和顾云行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面上不动声色,实则眼神时不时落在方敛身上。
容欺静静看了会儿,忽然道:“没想到他还真会。”
他颇感无趣,原以为能看到方敛出丑,没想到他飞针走线,还挺有架势。
“方夫人常年在寺中礼佛,虽说方家也有丫鬟,但在照顾幼妹这件事上,束怀有时也会亲力亲为。”后来小姑娘逐渐长大,方敛便不再继续做了。
容欺一愣,想到方若瑶的粘人劲,原来竟是由哥哥半拉扯着长大的。
“还真是长兄如父,兄妹情深。”容欺半是讥笑着说道,“这正道中人还真是自小就同我等魔人不一样。”
顾云行立马想到了离火宫不睦的师门,正想宽慰几句,就发现容欺眼底并无伤怀。
顾云行便也不多此一举,默不作声地取出了从东岛拿回来的兔毛毯子。
“你把它拿出来干嘛?”容欺脸色一变。
“渡海时不慎被打湿了。”
容欺没好气道:“快收起来!”
他瞟了眼方敛手中针脚细密的补丁,再看了看千疮百孔的毯子,恨不得立刻毁尸灭迹。
顾云行闻言疑惑地看向他。
容欺受不了地瞪他一眼,还没来得及收回,就透过兔皮连接处的大洞,直直对上了方敛讶异的目光。
再一看,连方若瑶和严帆都好奇地往这边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