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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宇开霁 第68节(1 / 2)

(' 华瑶注意到册子的某一页有折痕,打开一瞧,纸上果然记录了晋明进城那一日的状况。彼时的晋明一共带了

七位侍妾。而今,这七人之中,三人已死,两人伤残,只剩两位侍妾仍然身处嘉元宫。

“晋明一共有二十多个女人,”华瑶问他,“你怎么知道,晋明即将杀掉的那个侍妾,曾经去过雍城呢?”

谢云潇一语道破:“盐熏火腿是雍城的特产。”

桌上摆着茶具,华瑶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才说:“也是,那姑娘奄奄一息了,还想吃盐熏火腿,可能她在雍城的时候,就很想尝一尝荤腥了。”

谢云潇埋首在她颈窝,她忽觉他正在发烫,不免担心道:“你怎么了?”

“有点热,”谢云潇承认道,“不太舒服。”

华瑶若有所思。她牵过他的手腕,搭着他的脉搏,发现他心跳稍快。她格外关切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呢?”

谢云潇凑近她的耳侧:“想听实话吗?”

“当然,”华瑶催促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发了高烧?”

谢云潇的喉结微动。他极轻地蹭了她一下,气息烫得吓人,还低声叫她:“卿卿,卿卿……”

华瑶的耳尖隐有烧灼之感,更严肃地威胁道:“我在跟你讲正事,你为什么要蹭我?你再这样蹭我,我也不知道我会对你做什么。”

谢云潇平生最大的爱好便是读书。他的书斋整洁明净,不染纤尘,书架上藏着一大批千金难求的孤本,从策论到经义一应俱全。世家子弟多半讲究文墨,谢云潇也不例外。平日里,华瑶在书斋和他讲几句胡话,他置若罔闻,简直堪比柳下惠再世。

而今夜,他竟然一反常态:“我答应你的事,应当尽数实现。”

华瑶疑惑道:“你答应了我什么事?”

“岱州,”谢云潇抱紧她的腰,“你中毒的那一天。”

确实,华瑶中毒的那一天,对谢云潇提出了一些蛮横无礼的要求。谢云潇看在她生病的份上,全都答应了,虽说这确确实实是谢云潇欠她的一桩债,但她从没催他还过,他突然提及旧事,必定是烧得不轻。

华瑶扒开谢云潇揽在她腰间的手。她从他腿上跳了下来。

谢云潇不动声色地拽紧她的裙带,“嘶”地一声,扯下一小块布料。

华瑶扭过头,正要骂他,他含糊不清道:“一念之间,一心之意,初为情切,后为情怯,念念无常,处处惜别……”

华瑶真没想到,谢云潇烧成这样,竟然还能当场创作一首情诗。她轻轻地摸了摸他的手背,认真安抚道:“我不会和你分开,只是想给你找大夫,你别再费心作诗了,现在就去寝殿休息吧。”

言罢,华瑶抛下谢云潇,召来了汤沃雪及其徒弟。

众人经过一番会诊,徒弟断定谢云潇受了风寒,唯独汤沃雪愁眉不展。

华瑶做了最坏的打算,她甚至怀疑皇帝给谢云潇下了剧毒。

汤沃雪坦然道:“殿下放心,真不是什么大病,烧个两三天,养一养就好了。谢云潇的症状很轻,只要喝一两副药,就能活蹦乱跳。”

华瑶问:“那你在担心什么?”

“我听见谢云潇的气息紊乱,不像是得了风寒,更像是某种疫病,”汤沃雪如实禀报,“殿下,您需得知道,他的武功臻于化境,他的身体远胜常人。他发烧,常人要上吐下泻,他卧床一天,常人会一病不起。他生病两三日,绝无性命之忧,那京城的百姓呢?不用我细说,您也明白吧。”

谢云潇进了寝殿,汤沃雪的徒弟正在为他熬药,而华瑶和汤沃雪一同站在游廊上,袖袍被秋夜的冷风灌满。

今夜月明星稀,寒鸦绕树,华瑶仰头望着月色,忽觉眼前虚影幢幢。她踉跄一步,手腕无力,挥袖间擦过一根廊柱。她使尽全力,只在柱身留下了几道抓痕。

华瑶语调平静:“我也要回房了。”

汤沃雪二话不说,当即牵过她的手臂:“难道您也……”

“我不想把病传给你,”华瑶实话实说,“你能不能先想办法保住自己?你倒下了,其他人的状况就更危险了,尤其杜兰泽,天快入冬了,她的身体格外孱弱。”

汤沃雪一边检查华瑶的脉象,一边答道:“医师的本职,正是治病救人。我能自保,也能救你们,我不会武功,但我并不弱,殿下,请您放心。”

华瑶有感而发:“我知道。”

汤沃雪猜她要提到戚归禾。但她没有,她只是说:“阿雪意志决绝,硬朗的骨头像凉州的钢铁,阿雪不会武功,但我知道,她将来也会是一代英杰。”

凉州位于大梁朝的最北境,常被称作“蛮荒之地”。凉州与羌羯的战争打了许多年,彼此的文化交融些许,渐渐的,凉州人也爱传唱民谣。

华瑶方才的那番话,恰如一首凉州民谣,汤沃雪听完就笑了:“我不算是一代英杰。”

她半低着头:“我救不了所有我想救的人。”

华瑶没听清汤沃雪说了什么。她开始发烧了,头重脚轻,如临幻境,此身已不是尘间人,飘飘然似羽化登仙,但她仍然不敢休息。

她勒令全宫上下以布巾遮面,开放宫中的存粮,任何人未经许可,不得外出。

华瑶还召唤了齐风、燕雨一众侍卫轮班巡逻。

燕雨声称他的大腿伤势未愈,尚需卧床静养。汤沃雪冷笑一声,华瑶立即会意,拔剑出鞘道:“索性我再砍你一剑,让你多休养几天?”

燕雨连忙跑了。

华瑶服下了一碗药汁,稍微振奋了精神,提笔又给白其姝写了一封密信。她的暗卫送走这封信之后,她睡在了书房的软榻上。

*

京城与康州相距千里。康州突发瘟疫,频传急报,京城百姓虽有耳闻,却无恐慌,大多数人这辈子都没出过京城,也不了解康州的风土人情。

京城南邻东江,北边有一条敖仓河,东边又有一条沛河,天然竖起三道屏障,颇有“一夫当关、武夫莫开”之威势。

康州的流民无法渡过东江,更不可能通过京城的关隘,他们大多聚集于秦州与吴州两地,也多被秦州、吴州的本地人诟病。

是以,当康州的瘟疫在京城散开,药堂的多种药材售罄,京城百姓也都惊慌起来,家家户户都开始囤积粮食。京城米粮油盐的价格只升不减,穷人家已经揭不开锅了,他们不觉得瘟疫可怕,只觉得贫困才是最要命的罪。

二皇子依然被软禁在嘉元宫内。太医断定他也得了瘟疫,要将他全宫上下迁出皇城。他的父皇即日降下一道圣旨,责令晋明及其随从迁往京城郊外的一处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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