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在,苏执象对千里门生源本来就不报希望,早有心理准备。
“没关系,既然已经低谷,那怎么走都是往上。”
她放开名册,捧着茶靠在软垫上,和奏聆音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后者跪坐在她身旁,瘦削的肩膀直挺挺的。
“最近还有练琴吗?”苏执象眯起眼睛,随口问道。
“…练。”奏聆音说。
“只练古琴,还是什么都练?”
“…看心情。师傅放心,我不曾退步。”
“那好啊,我看外面就有琴,弹一首去?我也很怀念你弹琴的样子。”
奏聆音站起来,青松一般笔直。
就是没挪步。
苏执象静静地看着她:“是不方便弹吗?”
奏聆音低头,咬着唇,一言不发。双手隐在衣袖中,只能看出那花朵般的袖子微微颤动。
苏执象倾身去捉她的手,却被她反应激烈地躲开。
“有事情不要压着,要跟我说。”苏执象耐心道:“就跟小时候教你那样,身体不舒服要主动说,不要等我来发现。”
“我还是s级。没受影响。”奏聆音站在几步开外,固执地说。
瞬息之间,一根纸带弹出,缠绕住她左手的衣袖。
苏执象略一使劲,将奏聆音拉到身边,撩开她的衣袖。只瞟了一眼袖子下的伤口,就立刻替她盖上。
“‘还是s级’。”
拉着徒弟的袖子,苏执象狠狠咬着字:“我是不是该夸你天赋异禀,少了一只手也稳坐s级?”
奏聆音无声地挣扎了一会,然后认命道:“怎么发现的?我乐器的摆放没有调换过。总不能只是因为衣袖吧?”
苏执象又气又心疼,眉宇间无意识拧紧。
“口琴。”她指了指奏聆音屋内的镜台。
“你不喜欢西洋乐器,可现在,口琴却放在最触手可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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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乔木给公寓上了隔音,学生们再闹腾也闹不到教师区来。
苏执象挑了一楼的次卧住下,并把账户信息给了乔木,准备注册为讲师。
s级并且有教学经验其实是可以直接做本部的副教授的,但是苏执象没有卡牌师的资格证,缺乏一些必要的门槛条件,只能先做讲师。
级别问题苏执象也不是很在意,只是强调自己要留在千里门,即便本部待遇更好。
乔木离开不多时,客房的窗户后传来动静。三叩之后,苏执象拉开窗帘,对上站在窗户外的弥殃。
这就是她特意选择一楼的原因:方便他爬窗户。
“其实我可以来得更体面些。”弥殃说。
苏执象不答,把窗户向外推开让弥殃进来。
后者手攀窗缘,翻窗而入,跳进房间后,嘴角还上扬着:“像在偷——”
察觉到苏执象并无笑意之后,他便掐了话头,自己找凳子坐下,摆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却很久没等到苏执象开口。
其实从奏聆音那回来,苏执象的低落就初见端倪。
弥殃知道她肯定遇到了些问题,而且是一个人有些难以承受的问题,不开口是还憋着想自我消化呢。
书桌上一张纸上,是苏执象捋思路时记下的笔记,列出几条疑点:
1.卡牌脱离控制后,被不明力量污染,污染来自何处尚不明确。
2.千里门遭遇袭击,被迫重建。
3.乔木背景神秘,小奏断手。
4.在矿山曾遭遇暗杀,原因和幕后黑手未知。
这些疑问,苏执象也没避着弥殃,反正纸上蹊跷的地方二人都一起经历了,弥殃全都知道。
这些异常千丝万缕,说不清道不明的牵连着。
偏偏又不知道是出自谁的手笔,想要调查或者反击也无从下手。
按理说天灾化身的弥殃被镇压之后,星际应该不会出现新的天灾才对,但在铁水镇亲眼所见表明:天灾并没有结束。
至少,不是苏执象理解的彻底结束。
本来,苏执象设想的是手中事情各有优先级,她可以见一见乔木和小奏,把千里门这边稳住之后再去收集卡牌。
谁曾想出狱之后直接一团乱麻,奏聆音断手一事对她造成了很大震撼,一时迷茫起来。
晾了一会弥殃,苏执象终于安顿好情绪。
“刚才我去见了小奏,她断了一只手,是先前千里门遇袭时候断的。好在断肢还在,日后有了办法,我第一时间为她接上。”
毫无铺垫的,她转向弥殃:“我需要你加入千里门。学费我来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