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阴影流动着在一处僻静山洞里复现,弥殃踏出来,有些无奈地看着乔木还躺在苏执象怀里。
大度,不代表爱看这个。
撇开眼,他自己飘到山洞另一边背对师徒情深的二人。
山洞里时不时有寒风灌进来,吹到身上,苏执象才意识到地方换了。
她环顾四周:“这是哪里?”
弥殃:“一个五十年前很安全的地方。”
此处是极北之地一个信号只有半格的洞穴。他被封印之前,实在没地方住了会来这里。
搜罗起山洞角落里一点柴禾枯枝,弥殃将积灰的可燃物堆在几个金属提篮里,点燃了扔到苏执象和乔木的面前。
他是无所谓,这俩家伙可别冻坏了。
这做法很眼熟,苏执象看了两眼,感觉很像是华昼族冬天会点的火盆。
她拎着还没烫起来的柄放到二人中间,手悬在上方烤火。
乔木也慢慢调整好心态,结束了无颜以对的状态,恢复校长的从容优雅,解下外袍给苏执象披上。
苏执象本想推脱,但情绪平息,一想到这厮给自己添的麻烦,顿时感觉这又是她应得的,于是抬头挺胸把袍子穿上。
弥殃主动飘去外头给二人留下谈话的空间。
盆内炭火燃烧的愈发旺盛,热度一点点烤上来。
乔木心中有愧,看着炭火出神,直到苏执象出声打破沉默。
“这么多年,你不好受吧。”
挑大梁是什么感觉、有多么沉重苏执象再清楚不过。乔木主动接过这份责任,方法不论,心总是好的。
“责权一致嘛,都是我自己选择的。”这次乔木没有卖惨,而是切切实实应了下来。
比起刚签订契约时,时时刻刻的提心吊胆,后面习惯了这一切的日子反而好了很多。
左右不过是替人做事,不需要思考善恶后果,不需要想各种庸人自扰的东西,还能越爬越高,摘下普通人难以企及的名誉和荣耀。
许是已经麻痹了,乔木一度觉得自己是很幸福的。
钱早已花不完了,话语权也有了,千里门也重建了。
硬要说还有什么指望,就是他对苏执象生出了一些不该有的念头吧。
本来这是和天上月一样难以企及的事情,他也可以默默隐忍。
但弥殃的存在打破了他自主构建的内心平衡。
被权利和金钱养大的野心已经不满足于站在苏执象身后,他想变成她的主导,而不是眼巴巴地等着她淌落一星半点的关注。
既然有人可以离她那么近,那么乔木只希望是自己,只能接受是自己。
围着暖源,他敞开心扉断断续续的披露这些年做的事情,从打理千里门,到遇到门罗,到从一种普通的平民s级当中杀出自己的血路。
没有卖惨,他平淡的说出一段段拼命的往事,付之一笑。
“多亏师傅的这把剑。”说这话时,他拿出纯黑的扇骨,含情脉脉地抚摸着,像是抚摸恋人光洁柔美的脊背。
虽然出自苏执象之手,但也有些年头了。按照如今乔木的身份地位,必然有无数机会换一把更好的剑,可他一直留着,将扇子保养的这样好,足见真心。
苏执象感慨万千,又对自家孩子生出怜爱来。
灵光一现,她铺开画纸:“我回栖谷得了一盒好墨,让我来给你改改。”
对自己人她素来如此:误解和摩擦都不重要,日后好好的就行。
乔木将扇骨递来,苏执象拧开木盒。
墨香味溢满洞穴,乔木赞叹不已。
苏执象哼哼:“可不么,烧了师家半条家底炼出来的。”
听闻师家二字,乔木沉默片刻:“所以,您消失的那段时间是去找了师要?”
那公子哥他记得。
如果说乔木第一讨厌的是弥殃,第二讨厌的就是师要那种含着金汤勺出生,生来就有一切的天选之子。
“他怎么舍得的?”乔木酸道。
从前,他需要将自己的目的包裹在甜言蜜语之中,现在他能够丢弃伪装,直接的表达重重负面情绪,也不用担心师傅对自己改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