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埋进月山蓬松的长毛里。 在阴影里流动的视线死死盯着李松萝,连她每一次呼吸时眼睫的轻颤都完全捕捉到。 但是谢扶蕖没有把她拉回来——李松萝不喜欢冷冰冰的,她喜欢暖和。 衣服要暖和,被子要暖和,天气也要晴朗有太阳的暖和。 ……不过快了。 他很快就会变得暖和起来了。 谢扶蕖伸出手,将黑影里的手臂摁回去,冰冷的手指最后也只是紧紧攥住李松萝衣角。 第二天早上,李松萝被一股食物的香气唤醒。 她懵懵的睁开眼睛,鼻子痒痒的,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瞬间清醒了许多,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揉下来许多打结的猫毛。 李松萝翻身坐起,发呆了一会,慢吞吞转头看向香气的来源:是谢扶蕖在煮早饭。 篝火上方吊着一个铁锅,里面的食物正在咕噜咕噜的往外面冒着热气。 李松萝搓着手靠近,往锅里看了一眼:看不出来是什么食物,有点像粥或者糊糊,淡黄色的,但是味道很香,还能看见一些绿色的蔬菜碎片。 李松萝感到诧异:“哪来的蔬菜啊?” 她在冰原上也呆了好几天,连一颗绿色的草都没有看见过。 谢扶蕖居然能找到绿色的菜?! 谢扶蕖回答:“摘来的菜,李松萝。” 李松萝:“你从哪摘的?” 谢扶蕖:“地里摘的,李松萝。” 李松萝:“……” 算了,和傻子说不清楚。 李松萝叹了口气,最后和谢扶蕖确认一遍:“你没杀妖吧?人和仙族也不可以哦!我们现在名声好着呢,不能败坏自己的名声。” 谢扶蕖:“没杀。” 他回答完,伸手摸上铁锅边缘,掌心立刻升起一阵白烟。 李松萝看得眼皮直跳,连忙抓住谢扶蕖的手腕将他的手拽过来——天光明亮,他被烫伤的掌心清楚呈现在李松萝眼前。 不等李松萝开口说话,那片烂红的手掌便自己恢复了原状,新长出来的皮肉泛着微微的红,触感温热。 李松萝沉默片刻,抬起头问谢扶蕖:“你不痛吗?” 谢扶蕖垂着眉眼,像没有痛觉一样平静,却回答:“痛的,但是很短暂,现在已经没有感觉了,李松萝。” 他说完,停顿了一下,忽然意识到什么——谢扶蕖把脸贴到李松萝脸上,声音低而温和:“我不像李松萝一样怕痛,可能因为我的痛觉都在李松萝身上吧。” “所以不要难过,李松萝。” 以前谢扶蕖总是念李松萝的名字,是因为魂魄不全神智低下,出于本能而不断重复李松萝的名字。 现在则是刻意的。 他喜欢念李松萝的名字。 李松萝,李松萝。 和他的名字多么合适,她们天生就是要永远融在一起,永远不分开的。 贴到李松萝脸上时,谢扶蕖感觉自己的脸颊和头皮都在一阵一阵的发麻,仿佛有电流从他皮肤上划过。 不只是嗅觉和味觉,还有触觉。 没有任何阻碍的贴着李松萝的皮肤,那种刺激感就像他受伤时所感受到,转瞬即逝的痛苦一样刺激他的神经。 第45章 碧玉雪莲大王您是外地妖吧? 月山炸着毛咬住李松萝衣角,将她往后拖出一段距离。 谢扶蕖的脸贴了个空,上半身微微前倾。暗处的注视分了一些到月山身上,霎时大猫连尾巴毛也炸开,躲在李松萝身后向谢扶蕖呲牙。 李松萝一手摁住月山的脑袋,一手摁住谢扶蕖的脑袋。 谢扶蕖愣了一下,头被摁得往下低,脸直接撞到李松萝大腿上。 她瘦瘦的,但大腿上又还有点肉。谢扶蕖感觉自己的鼻梁骨隔着衣服布料陷进了李松萝的大腿肉里。 李松萝:“不要吵架。” “月山 ,不准凶谢扶蕖!” “还有谢扶蕖!你也不准吓月山!” 月山就没有谢扶蕖那么幸运了。 它的猫猫头太大,猫脸大部分都撞到了冰面上,发出委屈的呜呜声。 李松萝却不为所动,依旧紧紧摁着一人一猫的脑袋。 子女不和多是老人无德,李松萝的家庭条件最不缺的就是这种八卦。 她从众多八卦故事里汲取到了丰富的经验,认为自己此刻绝对不能对任何一方心软。 李松萝:“谢扶蕖,你听见了吗?以后不准吓月山!它智商有问题你不知道吗?要像对待小孩子一样对待它!” 谢扶蕖脸朝下,闷闷的回应了一声鼻音。 李松萝满意,转而向月山:“轮到你了,不可以凶谢扶蕖,谢扶蕖都死了,死者为大知道吗?你要像爱护我一样爱护谢扶蕖!” 被摁住了脑袋的大猫窝窝囊囊的嗷了一声。 实际上以李松萝的力气,既摁不住月山的头也摁不住谢扶蕖的头。 但是月山已经认为李松萝是自己的老大了,所以不敢反抗。 至于谢扶蕖——他是自愿的。 李松萝满意的松开手:“好了,那我们开始吃早饭吧。” 也不知道谢扶蕖从哪里弄来的锅,容量还挺大,里面的粥分了三碗之后还剩下不少。 李松萝尝了尝粥的味道,尝到了肉,但是尝不出来是什么肉,但是和她平时吃的肉味道很不一样,鲜鲜甜甜的。 蔬菜的味道恰到好处的点缀其中。 不知不觉李松萝就吃了两碗,感觉有点撑。 她摊开双手躺在冰面上,眯起眼睛发饭晕,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有一连串挨挨挤挤的黑影在晃动。 李松萝愣了一下,刚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她在冰面上翻了个身,抬头望去:看见了冰冻水母的缓坡旁边确实有一连串探来探去鬼鬼祟祟的脑袋。 李松萝眯起眼,打了声口哨。 还在咬着木头玩的月山耳朵一抖,转头冲着那串黑影冲过去——冰原上顿时响起一片尖叫,紧接着展开了一场紧张刺激的追逐战! 李松萝坐起来,瞥了眼谢扶蕖。 谢扶蕖坐在篝火旁边看冰封水母,对那些异动毫无反应。 因为追逐战的双方在他看来都是水洼里的蝌蚪,人为什么要关注蝌蚪? 不一会儿,月山叼着一只企鹅,昂首挺胸的跑到了李松萝面前。 它嘴巴一松,被口水浸湿的企鹅啪叽一声掉在地上。 企鹅已经吓僵了,直挺挺的躺着,一动不动。 见企鹅不动,月山歪了歪脑袋,肉垫里弹出尖爪,把它拨来拨去,像玩蹴鞠球一样。 李松萝看着企鹅身上的口水,感觉有点无从下手。 她连自己的口水都受不了,猫的当然也不行。 最后李松萝选择拿出莲华剑,用剑鞘戳了戳企鹅——月山在李松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