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老师,我明白你的意思。”母亲微微点头,陷入了一片浓稠的沉思。
待她缓过神来,方才忙不迭地谢过了陈老师,步履匆匆地返回家中。
从学校回来,母亲就像丢了魂一样。那颗悬着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揪着,始终难以放下。她在脑袋里想了无数种方法审讯李岫,可最终又都被自己给否定了。母亲忧虑的是,昨晚刚闹了一通,今天又上演刑讯逼供,女儿恐怕承受不了。如果弄巧成拙了,反而更加影响她的学业。最后,她思来想去,决定跟踪李岫。
到了晚上快放学的时间,于是,母亲果然鬼使神差地去了学校大门口守株待兔。这一回,她藏身在昏暗的角落里,眼睛眨也不眨地紧盯着从学校鱼贯而出的每一个学生,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唯恐遗漏了李岫的身影。她一心只想瞧瞧女儿是不是和那个孙宇宁在一起鬼混。
奈何一路跟踪下来,李岫始终形单影只,别说男同学了,就连女生也没有一个与她结伴。快到家附近的时候,母亲那颗高悬的心这才稍稍落下了一半。
走到小卖部跟前,李岫瞧见那盏葫芦灯亮着,却未见纱窗里母亲的身影,不禁有些疑惑。她抬眼望了望,哥哥房间的灯也亮着,于是轻手轻脚地进了哥哥的房间,猛地朝着床上侧躺着的李崟大叫一声:“哥!”
李崟吓了一跳,骨碌爬起来,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抱怨道:“吓死我了,你能不能不这么一惊一乍的啊。”
“跟你学的。”李岫歪着头,刁蛮的反击。“妈呢?妈怎么不在家啊?”
“我也不知道啊,今天打烊早,我回来就眯着了。”李崟懒懒地回答。
李岫微微蹙起眉头,又问道:“我的布包呢?”
“在我床底下呢。”李崟随口应道。
“你没偷看吧?”李岫狐疑地盯着哥哥。
“没有,哪能啊……”李崟连忙摆手,眼神有些闪躲。
李岫说着,倏地蹲下身来,猫着腰就往床底下瞅。只见床底下一堆乱糟糟的床单、内裤之类的物件胡乱堆着,邋遢得不成样子,还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臭味,不禁捂着鼻子嫌弃地说道:“哥,你怎么什么都往这床底下塞呀,会有蟑螂和老鼠的。拿出来,我让妈给你洗洗。”说着,伸手就要去拽。
李崟一听这话,猛地从床上跳了下来,一下子挡在李岫跟前阻拦道:“哎呀,你别多管闲事了,我自己能洗!要是拿给妈,她非得骂死我不可。”说着,还用脚把床单往床底更深处踢了踢。此刻,他满心只害怕李岫会发现自己画的那些“地图”,哪里还担心蟑螂和老鼠。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响动,李岫猜测定是母亲回来了,于是一溜烟儿就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