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给我钱啊?”他疑惑地问。
“上次装我男朋友,你不是买了礼品嘛,还给你啊。”李岫慢条斯理地说,继而将那沓钞票碰上阿清的指尖。
“额,那次啊,不用了。一点点小钱而已。”阿清微微摇了摇头,露出憨厚又高冷的神情。很难想象,这两种互斥的表情,如何能同时出现在一张脸上。可就是出现了,好似祈宁峰顶忽而到来的那阵太阳雨,很难想象,却实实在在发生了,如此自然。
“怎么不用?工作都没了……你不要过生活的啊。”李岫的语气有些刁蛮,表情又萌又凶。说着,强行将钱往阿清那件墨绿色冲锋衣的口袋里面塞。
“真的不要,我存了钱的。再说,就算要,也不能要你的钱啊。”阿清紧蹙着眉头,连忙伸手阻止李岫塞钱过来。两人的手在拉拉扯扯间莫名地抓在了一起,一只滚烫,一只冰凉。没过一会儿,他掌心之间便渗出了一层潮热的汗。
阿清觉得那只手细嫩光滑得犹如小时候玩的橡皮泥一般,轻轻一捏就变了形状,用力一拉扯又仿佛会断开。他害怕继续推让会弄坏李岫的小手,于是急忙松开手,瞬间哑然,不敢再言语。
“你就拿着吧。你不拿,我心里总觉得不舒服。”李岫说话的时候,手仍揣在阿清的口袋里。她小心翼翼地将钱整理好,方才伸了出来。可伸出来后,那只手仿佛不再是自己的,极不自在。不知是该垂着,还是背着;是该伸着,还是攥着。接连换了好几种姿势,都觉得不得劲。
见李岫都这般说了,阿清只好无奈的应了一句:“好吧。”
又是一阵长长,久久的静默。万籁俱寂,鸟儿都睡了,只听见塑胶水管里哗啦啦的出水声。
半晌,李岫低下头,略带责备地对阿清说:“被解雇了,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说话时候,她不自觉扯起衣角,在指头上来回缠绕。那模样,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阿清沉默片刻,微微动了动嘴唇却没发出声音。
他们俩都是闷葫芦。但李岫的“闷”是装出来的,而阿清却是实实在在的“闷”。李岫自己也深知这一点。见这个大闷葫芦不说话,她松开衣角,蓦地上前一步,抬起头紧盯着阿清,逼迫他与自己目光相对。“问你话呢,为什么不告诉我?”
阿清偏过头,避开李岫的眸光,小声答道:“没什么好说的啊。”虽然他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并不是这么想的。阿清不善言辞这个缺陷,仅仅限于嘴巴之上,人家心里的潜台词那可是相当的丰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