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能不能冷静点儿。”父亲似乎妥协了,但又好像没有。他没有明确的表态,没说不离婚,也没说一定要离。
这时,一旁吓得面如土色的李崟,也站在不远不近的距离,哀求着母亲:“妈,你先把刀放下,别伤了岫儿。”
“死野种,我不是你妈!要不是因为你,他就不会跟我离婚!有儿子给你养老送终了,你就可以不要我们母女,出去风流快活了!可是你找谁不好啊,为什么非要找她啊?你让我怎么活?你让我今后还怎么活啊?不如一起死了……”母亲嚎啕大哭,哭着哭着,李岫也跟着哭了起来,一边哭嘴里还含糊不清的叨念着:“妈,我疼,我疼。”
“血!陶文慧,岫儿流血了!”父亲急得跳脚。
“妈!快把刀放下!”李崟急得大叫。
“哐啷啷——”母亲煞费苦心磨了好几天的菜刀就这样掉在地上。她主动扔了手里的刀,把女儿搂进怀里,像抱着一个婴儿,一个仅属于自己的婴儿。
“岫儿,让妈看看,让妈看看……”母亲含着泪哭喊,带着沉重的自责与愧疚小心的查看着她的伤口。
趁着母亲情绪稳定,替李岫包扎伤口的时候,父亲给李崟使了个眼色,父子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房间。
李岫的伤口并不深,但却很长。纱布缠了整整三圈,绕到颈后打结的时候,母亲掉下一滴眼泪,她匆匆用手背抹了去,没让李岫看到。
“岫儿,妈不是要伤你。妈……磨那把菜刀,是准备自己抹脖子。我知道你爸那些脏事……真的觉得天都塌了,可是一想到你,我又舍不得。我要是死了,你可怎么办啊?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受欺负啊……”母亲托着她的下巴,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
“妈,我明白。我这……又不疼。”李岫故作轻松的安慰母亲。
“岫儿……”母亲哽咽,掩着脸飞快擦去了眼里的泪。吸了吸鼻腔之后,笑着抬起头,对李岫说:“明天……要是有同学或者老师问起来,你就说,就说……家里晒衣服的铁丝松了,跑的时候没注意,不小心撞在脖子上,勒出血了。”
李岫刚想点头,可下巴一低,就扯到脖子上的伤口,于是只能喃喃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母亲扭头望向窗户外,漆黑的夜色中,看不见父亲和哥哥的身影。半晌,她转过头笃定地对李岫说:“放心啊,岫儿。我和你爸不会离婚的。你别担心这些,好好备考。”
而此时,李崟将父亲送到了岔路口。父亲停下脚步,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