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最好看的一幅画了。” “为什么。”我说。 “他们是不是都觉得我是为了威胁你才自杀的?是不是说我幼稚,说我偏激,你是不是也这么觉得?”网?阯?发?布?页?í???μ???e?n????????????????o?m 洛棠牵了牵嘴角,说:“别误会,我不是为了要挟你才自杀的。” 他抬起左手,悬在空中,悬在眼前,慢慢地转了转,让他自己看清了纱布,看透了纱布下丑陋的,很难再复原的伤口。 “陆绪,我不是为你自杀,我是为了我自己的爱。你不用愧疚也不用因此做任何事,我觉得很幸福。” 洛棠缓缓地放下手,看向我,脸上带着飘渺的,幸福的微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 “你不用不相信,我这个虚伪、自私、满心算计的烂人,事实上真心认为——为爱而死是至高无上的幸福。这一点我没有骗你。” 我怔在原地。 “陆绪。” 他又叫我,叫的方式也是飘渺的,声音轻的像是风,下一秒就会飘远。 “如果非要说和你有关,那我会说,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是真的爱你。” 洛棠的眉心蹙起来,他说:“这段时间,每次想到,你连我爱你都不相信,我就觉得,好痛苦啊,喘不过气了。” “我本来想安安静静在角落死掉的。” “但我现在还是给你添麻烦了。” “对不起,陆绪,对不起。” 他说话的时候,眼泪一直细细密密地淌下,有的淌入长发,有的顺着脸颊淌到下颌,流不尽一般,将他整个人的生气都流失掉了。 我的心细密地痛了起来,忍不住微微倾身,说:“你不用道歉。不麻烦。” 一口气说了太多话,洛棠有些疲惫,合上了眼睛,胸口微弱而快速地起伏着,有一些气喘。 他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病号服太宽大,袖子领口都空荡,显得他更加瘦弱。我伸出手,圈住他的右手手腕,小心地避开了手背的留置针,触碰到的皮肤是冷的,像是冰。 如果今天他的画廊没有急事,画廊经理没有到他的家里去找他,会怎么样? 他会像一片雪花一样,在未被注意的角落悄悄融化吗? 我再见到他会是在哪里? 或许真的是殡仪馆里的一具尸体。 一种后怕,一种恐惧毫无理由地产生,我的手无意识地握得紧了一些,洛棠发出了轻微的声音,但是没有挣开。 他的手指慢慢的搭上我的手腕,不知道是没有力气还是不敢,没有抓住,只是轻轻搭着。 “好久没有看见你了。”洛棠休息了一会儿,重新说话,是有些不开心的抱怨,“我这段时间真的变丑了很多,为什么你还变好看了。” “没有我真的让你这么开心吗?还是他们让你很开心?” 比起他的痛苦,我还是更愿意见到他不开心。 我叹了一口气,说:“是你瘦得太厉害。” 洛棠很快地追问:“那你是不是更不喜欢我了。” “……”我张了张嘴,喉咙发紧,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先选了否认,说“没有”。 洛棠搭着我的手指抓紧了一些,“为什么你现在好像又有一点关心我,喜欢我的样子了,是不是因为我现在看起来很可怜。” 他眼神怔了一下,随即后退了一点,语气忽然又变得尖利:“你是不是可怜我了。你是不是又善心大发了。我,我不要,你不要可怜我,不要。” 因为情绪激动,他又开始气喘吁吁,话语变得断续,声音喑哑,“我不要你,廉价的心软!” “你现在再可怜我,也不会相信我爱你,不会和我在一起。我不要你可怜我了!” “就不应该救我……不要救我。” “救了我又不爱我,又有什么意义。” 我几乎是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为他的偏执和疯狂感到震惊和生气,“洛棠,你不要告诉我,你还想自杀。” “不可以吗?”洛棠反问我。 “我不会再把你设成紧急联系人了,不会再麻烦你了。” 他的右手抓我抓的太紧,用力过度,血液隐隐有回流的趋势。 “你不要再管我了。”他说。 “洛棠!”我很生气地叫他的名字,想说什么,又觉得任何指责和教育对一个真的刚刚选择自杀的人来说,都是多余且过分的。 可能是冲动,可能是偏激,可能是并不成熟的选择,每个人对此都有不同的解读,但没有一个人能够真正地共情洛棠。 站在我的立场上,我不希望他再情绪化地说出不理智的话,但如果他真的是这样认为的呢? 如果他真的是因为无法维持生活,因为太过痛苦,才选择像他说的一样,为了“爱”放弃生命呢? 如果他没有骗我,如果他真的在谎言中不慎交付真心,如果他……真的爱我。 洛棠有一张白皙,漂亮,年轻的脸,有一双纯真,任性,无辜的眼睛。 现在他躺在病床上的样子,仍然给人以脆弱感,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怜惜。 但我见过他的真面目,见过他歇斯底里,见过他怨恨的眼神,尖利的话语,还有仿佛要将我开膛挖心的恨意和阴暗。 一个骗子也会为了爱情放弃生命吗? 一个虚与委蛇的骗子。 过去的许多瞬间在我眼前出现,他或许天真,或许温柔的模样,在记忆中穿梭的时候,忽然找到了洛棠所画的那幅画的踪迹。 画面并非是虚构的,我应当认得那只猫,那张桌布,那扇玻璃窗后的街景。 ——洛棠大学时所居住的公寓楼下的蛋糕店,他最喜欢坐的,在落地窗边的,阳光能够照到的位置,桌上有浅色格子桌布,店主养的猫咪常常在阳光下休憩。 洛棠喜欢阳光。喜欢甜蜜。喜欢猫咪。喜欢花。 喜欢我。 这是他最后想要留下的场景。 可能是被我生气的样子吓到,洛棠有一会儿没有说话,抓着我的手也松开了,悄悄地收回了被子里。 “你画的是以前你家楼下的蛋糕店吗?”我问他。 “你还记得啊。”洛棠说,“我以为你早就忘记了呢,你那时候不喜欢我吧,也会记得吗?” “……”我被他呛了一下,说,“记得。” “你第一次随手给我买的蛋糕,我后来一个人的时候去吃了很多很多次。”洛棠说,“吃到草莓都过季了。” “那家店现在已经关了。我前段时间去,没有找到。你会给别人买甜品店,但是不会给我买,我应该早就知道的。” “我经常想,要是没有晏云杉,你会不会喜欢我。” “你肯定不会喜欢我,我大学的时候又不够漂亮,又傻又天真,也不会讨人喜欢,还总是做白日梦,以为你喜欢我。” 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