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便笑起来,伸手也握住了向舒怀的手指。
暖融融的、坚定的温暖,将她的手指包裹起来。
“好冷啊,大冰块。”小太阳说,“别在洗手间地上待着啦。我们出去吧?”
向舒怀被她牵着,下意识点了点头。
余晓晓在洗手间外等她。等她漱了口、洗过脸后,两人便走到了客厅,在沙发上并肩坐下了。
客厅的空调开得很足,她们又都穿着单薄的睡衣,余晓晓盘腿坐在沙发上,伸长了胳膊从另一张小沙发上抓过一张绒毯,在两人膝上稳稳当当盖好了。
她侧过头,看到向舒怀还赤脚踩在地板上,便拍拍身旁的沙发:“上来嘛。”
向舒怀有些犹豫:“啊,我……”
狡黠地冲她眨眨眼睛,余晓晓忽然闪电般弯下腰,伸手要抓她的脚腕。
“啊……!”向舒怀吓了一跳,立刻抬起腿、将两只脚都藏进了毛毯下,堪堪躲过了袭来的手。
“嘿嘿。”余晓晓得意地仰起脸冲她笑,“你好像小猫哦,大冰块。”
“我为什么——”
“不肯让人碰嘛。”余晓晓就说,“我之前遇到的小流浪也是这样的,不让我捏肉垫,不然就瞪我。你看——”
向舒怀气不过,收回目光、也不吭声了。
“大冰块?”余晓晓扒上来,“你生气了吗?”
向舒怀垂着目光不看她,摇摇头:“没有。”
见她不看自己,余晓晓就更来劲了。她继续欺身凑上来,一定要让向舒怀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你就是生气了嘛。你又不理我,哎呀,大冰块——”
淡淡的奶油香气萦绕。向舒怀蜷在沙发上又退无可退,再怎么扭过头也无济于事,只好眼睁睁看着余晓晓那双暖洋洋的手伸过来,和她那双亮晶晶、兴致勃勃的眼睛一起越来越近——
余晓晓忽然怔住了,只是望着她,屏住了呼吸。
向舒怀被她看得格外不自在,脸也红了,只无措地伸出手,轻轻推了推对方的手臂:“……余、余晓晓。”
而余晓晓并没有退走,只是耳尖通红,怔怔地开口:“大冰块……”
向舒怀轻轻地应:“嗯。”
这么近的距离,尽管声音放得再如何低,也仿佛是在她胸腔里震响一样。
好像是一片薄薄的、半透明的蝉翼,因为一滴蜂蜜的滴落而轻轻震颤着,牵得她的心脏也在随之而战栗,如同风中簌簌的一片细叶。
向舒怀并不是全没有这方面的知识。
她看过许多书,也有电影。对浪漫桥段的描绘总是很多的。
在这些时刻,总会万籁俱寂,而只有小提琴或低低的风琴声响起,远处不知哪里飘来一段歌,而两位主角彼此注视着,身边的一切都慢下来,他们的眼里只有彼此。
随着音乐的推进,英武的alpha与美丽的omega之间的距离愈发地近,然后他们接吻。
总是这样。发生在爱人之间、情侣之间,或者两个当夜才初次相识的人之间。
她们也会接吻吗?
——她想要这个吗?
向舒怀不清楚。
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要过什么了,除了那些她命令自己去夺取的权力。
向舒怀只是知道,她与余晓晓是朋友。朋友之间是不该发生这些的——但是,如果余晓晓真的想要的话,她也可以从向舒怀身上取走这个。
亲吻,而亲吻之后呢?
这个alpha女孩也想要做吗?
还没能够完全退潮的梦境让她太累了,向舒怀几乎没有力气去再摆脱什么。
至少待在余晓晓身边时,她的脑海里也终于能够安静下来,她不会听到那些恐怖的声音。
也可以做。向舒怀想。她只听不见自己的心在悸动,躯体像是一具死气沉沉的深渊,可以接受所有一切。如果余晓晓想要的话,做什么都可以。
反正她的腺体是残缺的,她也没有生育的能力。就算发生了什么,她甚至不需要额外服药——
于是,向舒怀只是静静地睁着眼睛,注视着余晓晓那双掩藏着太阳的眼眸,等待一切发生。
而余晓晓伸出了手。
——她的指尖只是落在向舒怀眼下的肌肤上,力道很小心地轻轻擦过。很暖。
“……大冰块,”她说,“你黑眼圈好重哦。”
向舒怀怔住了:“……诶?”
“真的耶。”余晓晓说着,退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去,“大冰块,你是不是这几天都没有好好睡觉呀。啊,我想起来了!你这周都是,睡得比我晚,起得又比我早,而且午休也不睡,我都要困死了,你怎么不缺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