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向舒怀只好应,“有什么事吗?”
“——我、”余晓晓说,声音发得艰涩,“对不起……我昨天……我不该那样的。”
她垂着头,只是不敢去看对方的神情。
“……对不起。”
“没事。”而向舒怀只是道,“我不介意。你不用道歉。”
即便她说得轻描淡写。可是……可是昨天那个神情,却分明不是这样的。
余晓晓站在她面前,只觉得脚下好像扎了根一样,怎么也挪不动脚。
看她这样,向舒怀也慢慢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余晓晓。”
“啊,你要对我负责吗?”
她说罢,只像是闻所未闻一样压了压眉毛,冷笑了一声。
“——我说了,我不介意。”
……即便再怎么样,余晓晓也从未在对方面容上见过这个神情,尤其是对自己的。
充满攻击性,冷酷而强硬。
可是——可或许是对昨天对方那个眼眶通红、欲哭神情的记忆过于深切,余晓晓却分明在那个冷笑里见到了几分自暴自弃的压抑。
她不由得上前半步,只想要握住向舒怀的手,让她别再露出那么悲伤的神情。
而向舒怀只是盯着她,慢慢说了下去。
“还是说,你要我对你负责?”
说到这里,她咧了咧嘴角,那个冷笑更深了。
“——可以啊,余晓晓。你想要什么?”
“什么都可以,我无所谓。要做吗?现在,还是你想我和别人?”
余晓晓彻底愣住了。
她望着向舒怀,甚至还没来得及因为这句话当中的含义而脸红,便见对方已经伸出了手,去解自己领口的纽扣。
“——要是你看了也还有兴致的话,可以啊。”
而向舒怀一颗颗解开了扣子,还在说着。
“现在就要做?不过你要是被吓到的话,我——”
……余晓晓握住了她的手。
向舒怀挣了一下,没挣开,神情更冷了。
她冷声问:“干什么?”
迎着那道充满敌意的目光,余晓晓只是轻轻握着她手腕、阻止向舒怀再继续将衣服褪下去。
她望着向舒怀那双无比破碎、再无法压抑情绪的黑眼睛,只觉得心里头坠得沉甸甸的,又湿漉漉地发着疼,好像只要拧一下就会滴出水来。
她艰涩地问:“……为什么要这么说自己?”
这样一开口,余晓晓才发觉自己原来快哭了。
向舒怀没有回答。
“所以,”她只是说,“现在不做吗?”
说着,向舒怀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来,“还是说,你想把灯关上?”
“向舒怀……”
“可以。”向舒怀道,“记得把窗帘也拉好。有光的话,你到时候还是看得见我的身体——”
“……向舒怀!!”
声音落下,向舒怀的肩膀颤抖了一下,话音也停了。
最终,她只是仰脸望着余晓晓,神色只空荡得仿佛一片空白,而眼睛中浮浮沉沉的情绪也逐渐低下去,什么也不再说了。
“别这样。”
余晓晓声音里带着哭腔,眼眶红得更厉害了。
“别这样说自己。别这样……呜,对不起,向舒怀……别这样……”
大概是她眼泪汪汪的难过模样实在很像沮丧的狗狗,反而是向舒怀盯了她半晌,忽然轻轻地笑了。
“没关系的,真的。”
余晓晓还是垂头丧气地抹眼泪。
“……余晓晓。别哭了。”
结果,她话音刚落,余晓晓的眼泪就“啪嗒”掉了下来——很大两滴眼泪。
向舒怀没忍住笑了。
“好了。”她无奈地轻声道,“没事。别哭。你哭什么呀。”
“呜……”余晓晓抬起手来抹眼泪,可泪水却掉得更凶了,“我不、呜,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