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身之处被摇得咯吱咯吱响,让被打扰了睡梦的小向猫猫更有些很不满意地抖了抖耳朵尖。
她盯着面前笨兮兮的小金毛一会儿,说:
“……笨蛋。”
笨蛋小狗歪歪头,困惑地问:“什么是‘笨蛋’?”
猫咪只是收回目光、将身体又缩起一点,然后自己慢条斯理地舔起爪子,不理她了。
*
什么是‘笨蛋’?
小小的金毛犬不明白。
时间过去,猫猫被剃掉的毛重新长起来些许,身上的伤口似乎逐渐地好起来了。从悠在家给她换药,而她似乎也知道那是对她好的事,于是就乖乖的窝在从悠怀里、任她摆弄。
小余每每好奇地凑过去,都只嗅到消毒水的刺鼻味道,还有苦苦的药味,以及与那个雨天好像的湿漉漉血的味道。
她有点害怕,怕猫咪又变回那天冷冰冰的、虚弱的样子,于是总想要靠过去,和猫咪贴贴鼻子。
可是,猫咪似乎只对她们的人类朋友从悠乖。往往换了药之后,小余狗狗刚凑过去、想要和猫猫说话,她就灵巧又轻盈地跳下了从悠的膝头,一下子无声地跑远了。
这样几次,小余知道——也许,小向猫咪也许不想和她做朋友。
她于是变得好沮丧。几天都垂头丧气的,连最喜欢的撒欢也不肯了,只把毛绒绒的尾巴垂在身后、懊恼地咬自己的玩具。
为什么猫猫不喜欢她,不愿意和她一起玩呢?
小金毛沮丧地想,是因为、因为她是——嗯,那个词叫什么……“笨蛋”吗?
于是,她叼着球跑去问自己的朋友古蔚。而古蔚正和她妹妹古莓在一起。古莓也是澳牧,只是却和她一样小,不像古蔚那么聪明,呆头呆脑的,总是会被自己的姐姐骗过。
“——笨蛋是什么意思?”
古蔚重复一遍她的问题,顺带着一尾巴甩开了自己撒着欢乱跑的妹妹。
“看到莓莓没有?她就是笨蛋。”
小余听得半懂不懂:“那、那因为她是笨蛋,你讨厌她吗?”
古蔚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老神在在地要她自己去悟。
小金毛不懂,只好自己又叼着球、走回了院子里,百无聊赖地拨动起了球来,很快又对着树干,自己和自己玩球。
这样来回地跑来跑去,她不小心用多了力气,突然,玩具球脱离掌控,飞快地向着院子另一头的狭窄水渠滚去!
小余想要追,可是球跑得太快,她追不上。
——于是,她的球一下子掉进了那个好深、好深的缝隙里。
见状,小余立刻着急起来,汪呜汪呜地绕着小水沟直叫,又伸出自己的大爪爪去够。
可是她对于水沟来说太大了,根本进不去、爪子也够不着,只好看着自己的球一点一点、沉入污水里,颜色变得脏兮兮起来。
接下来的一整天里,小余都变得好难过。她的猫咪不肯和她成为朋友,最喜欢的球球也找不回来了,她的天气好像也变得湿漉漉又阴沉,让她提不起劲。
她真的太沮丧了,连从悠给她买了最喜欢的大骨头也不想啃,只吃了一点点狗粮饼干,就自己对着墙角发起呆来。
从悠担心她是不是生了什么病,还问她要不要和猫咪去玩一会儿。结果。小余听出家里安安静静的、连猫猫也不知踪影,就更难过了。
她把头埋在了厚厚的爪爪里,自己生起了自己的气来。
猫猫为什么不愿意和她玩呢?
想着,小狗难过地啃了一口面前的空气。啊呜、啊呜。然后又把头垂了下去,尾巴无精打采地搭在后腿上。
……就因为她不像古蔚那么聪明吗?
这样过去不知多久。
忽然,有个很熟悉的气味出现在了面前。
咦……?
小余耸了耸鼻尖、嗅了又嗅,确定自己没有闻错。
是、是她的球?
还有,湿漉漉的水沟的味道……
她困惑地抬起头来,发现是小向猫猫站在她面前,猫爪搭在湿淋淋的球上,往前推了推。
“……你的球。”
小向猫猫这样轻声喵,放下了球。
她和那颗可怜的球一样,同样也是湿漉漉的,伊丽莎白圈被解开了,而腿和尾巴上都残留着污水的痕迹,毛发也因为挤压而乱糟糟的,与平时那副无比整齐的样子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