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绥喉结轻微滑动,即使咽下唾沫,嗓子也仍旧隐隐干涩。
他在和我打一个心知肚明的哑迷。
他在勾引我跳进陷阱。
云绥蓦然想到。
“我希望什么就会是什么吗?”他转动着停摆的大脑,努力接下这招。
可惜面前没有镜子,否则他就能明白, 发烫的脸颊和燥红的耳垂在斗争里没有优势。
除非心软。
迟阙突然异常耐心,几乎要把面前的人盯到面红耳赤才轻轻翘起嘴角:“嗯。”
直接到让云绥愣住了。
他愣了很久,久到迟阙从冲昏头脑的暧昧中清醒,动摇的意志力被理智疯狂谴责。
说好要让他站在岸边的。
粘稠旖旎的气氛在沉默中愈发暧昧模糊。
迟阙后退脚步,离开让人神智迷乱的距离。
“你的陪是耳刀旁的陪吗?”云绥像是突然回神,未经修饰的措辞就这样直白的瘫在他们面前。
迟阙甚至不敢再开口。
他无比清楚喉舌的背叛,如果张开嘴巴,他一定会问:“你希望我是为了陪你吗?”
他不能跨过那条红线。
云绥抓了把头发, 想尽办法找补:“还是贝字旁?你也有过出尔反尔, 言而无信。”
迟阙知道他在说国庆假时那个“月考结束就搬回去”, 却无疾而终的承诺。
只是,即使是一件无足轻重的事, 也仍然在计较吗?
他开视线,心却不由自主的奔向期盼的答案。
即使这些话语中并不包含和他一样偏离轨道的情感, 却为他心里刺眼的红线蒙上了一层混淆警戒的膜。
他在被自私的情感鼓动着踩踏,跨越。
“我说不清楚。”他注视着那双茶色眼瞳中重新燃起的火苗和热情,“我欠你一个承诺,应当给你补偿,这可能也是我陪你参加竞赛的一个原因?”
云绥好不容易顺畅的呼吸又停滞了。
这一刻,在这盏失衡的天平上,他被放到和区域学科竞赛以及可能的保送名额同等重要的位置上。
这份特殊重视像一份注进血液的兴奋剂,流窜在身体中的每一根血管,被刺激的血液流速让心率几近失衡。
大概人在失措时都会下意识寻找一双让人安心的眼睛,以此判断正误,索要支撑。
但此情此景,慌乱之下,他的目光避无可避的撞进那双曾给他安全感的眼睛。
迟阙背光站着,但眸中零碎的笑意想揉进黑天的星子,闪烁着点点明辉。
“见到布莱斯·洛斯基的第一眼,我便心动了,他的眼眸让我深陷其中。”
那是世界上最明亮的眼睛。
《怦然心动》的台词一字一字浮现在他的脑海,他好像成了另一个茱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