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嚼用,而他这个药方是将三副药煎熬成一碗,一天要喝两碗。只是吧——哪怕药理知识不多,也知道这些全是益气补血、滋阴养肾…… 沈棠用余光悄咪咪打量顾池…… 的腰! 这身子骨也太虚了。 天天这么喝还风一吹就倒。 只是,自己是理亏一方,沈棠只得搜肠刮肚,想着怎么解决这些药材。顾池也饶有趣味地看着,他想知道沈郎有什么解决良策。 这张药方只有三味比较贵,其他还行。 当然,这是时局平稳时的价格。 当下兵荒马乱,可不好找啊。 正想着,却听沈棠感慨:“诸子百家也有‘医家’,那些岐黄医书也算‘言灵’……怎么就不能直接一个言灵下去治病救人呢?” 缺少气血? 没事,一个言灵撑爆他的血条。 她算是明白了,时下言灵多以兵家为主,儒家、道家、法家之类的打打酱油。 农家、医家、阴阳家之类的,却连个酱油角色也捞不着。明明医家关乎民生…… 只是,想想这个世道的残酷也能理解。 学医不如从文从武。 费了老大力气、不眠不休救回来的人,出个门可能就被人搞死了,两个势力开战,一死死一堆,搁谁谁心态不崩啊? 不过,沈棠也只是低声抱怨。 倒是撸猫猫的祈善若有所思。 顾池没说话。 士兵驾着马车朝着一个方向疾驰,本以为很快就能安全,谁料出了点儿意外。 倏地,一道箭矢破空而来。 祈善早有准备,升起一道文气壁垒。 沈棠警觉:“有敌情?” 祈善:“稍安勿躁,我且去看看情况。” 他掀开车帘,弯腰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 士兵面色凝重又后怕又庆幸。 刚才那支箭矢冲着他脑袋来的。 一旦被射中,焉有小命在? 祈善出来,他登时有了主心骨,指着前方密林道:“此处不对劲,血腥很浓……” 不止血腥气息浓,还带着股肃杀之气。 第216章 营寨 士兵虽是普通人,也能感觉到那种玄妙的“杀气”,待他回过神才惊觉后背沾满了冷汗。 他极其小声,生怕被暗中敌人听去。 “先生,要不要换一条道……” 其实两个选择都很冒险。 附近就这么一条路。 若是折返回去再选择其他的路,担心会碰上叛军,但继续走这条路,又怕会遇见不亚于叛军的危险,实在是为难。士兵内心也是懊悔不已,庆幸祈善没有出言责怪于他。 谁料祈善抬手制止:“不用,继续。” 士兵紧张地喉咙滚动,吞咽几口口水,迟疑又畏惧地看了一眼先前冷箭射来的方向。刚刚那回是他离死亡最近的一次。祈善给他喂了一颗定心丸,淡淡地道:“无妨!” 祈善并未回到车厢,直接坐在车外。 车厢内,沈棠询问外头什么情况。 祈善回答说:“无事。” 沈棠对这个回应并不满意。 刚刚那支箭来势汹汹,怎么看都不属于“没事”的范畴。于是,她将视线转向顾池,眼神询问。顾池的文士之道简直是刺客的天克,一切隐藏、潜伏、刺杀都无所遁形! 事实也如她猜测那般。 顾池的确早早就发现林中藏了人。 他无声做口型:“林中有几个小喽啰。” 沈棠这才放下心来,继续闭目养神。 她要抓紧时间恢复一部分文气,以免遇见棘手危险帮不上忙——一行人,两个士兵就比普通人好点,顾池一脸病秧子相,还得靠汤药吊命,祈善脸色不好,想来为了闯出孝城也累坏了,杨都尉重伤昏迷未醒…… 一番细数,唯独自己最靠谱。 被迫听到沈郎心声的顾池:“……” 什么叫他一脸病秧子相? 什么叫他靠着汤药吊命? 顾池暗下撇撇嘴。 外头,士兵小心翼翼赶着马车。 百来丈的距离,他却累得像是长跑了好几里。绷着神经,提心吊胆。额头不知不觉渗出细密冷汗,眼睛也不受控制地左右上下、咕噜乱转,生怕又有哪里冒出一支冷箭。 结果—— 没碰到冷箭碰到好几具尸体。 这些尸体多残缺,断肢残骸就散落在不远处,身上衣着有新有旧,但看着像是某个势力的小兵。又走了一段路,士兵看到好几具被砍掉脑袋的尸体,看装扮全是叛军! 士兵紧张地缰绳都握不住了。 低声道:“先生,这——” 看了那么多死相凄惨的尸体,还有断肢残骸散落一地的恐怖画面,祈善神色毫无波澜。 他道:“我们应该是误入哪方战场了。” 叛军突然一改围而不攻的阵势,集结大军气汹汹围攻孝城,还派出公西仇这样的大杀招其中必有猫腻。看样子,问题症结就在这——国玺一事惊动郑乔,郑乔采取行动。 只是,低估了叛军的狠辣果决。 也低估了郑乔行动的速度。 地上那些小兵应该属于来驰援孝城的势力,只是错判叛军的实力——叛军兵分几路,一面出兵拖延来驰援的势力,一面指挥剩下兵力攻城,还是以这么快的速度…… 士兵紧张得哆嗦:“那、那该怎么办……” 祈善道:“莫怕,继续往前走。” 他们是从孝城逃出来的百姓又不是叛军。 有什么好怕的? 士兵还真怕,他胆怯地低声嘀咕:“俺这不是怕被挨千刀的抓住了砍头充军功嘛……” 这种事情明面上自然是禁止的。 不过,私底下总有人这么干。 想要往上爬就要有军功。 但脑袋都长在敌人脖子上啊,不是那么好拿的,甚至有被反杀的风险,于是有些士兵就喜欢拿无辜百姓人头充数。作假数量不多,可就算只有一两个也是一两条人命啊! 祈善好笑道:“他们敢来最好。” 他不介意马车上多挂几颗人头用以震慑! 又行了一段路程,估计是接近战场中心位置,看到的尸体越来越多,远远还看到有个小将装扮的人朝这个方向奔来。领路的士兵背着把弓箭,一路狂奔领路,拦住去路。 凑近了一看才知小将不是小将。 那是个身形罕见不算高大魁梧的中年男人,五官略有些尖嘴猴腮的意思,生得不好看,但双目凌厉,周身还萦绕着未散的从战场上下来的杀气。他道:“尔等站住!” 声音略微有些尖锐。 士兵急忙用力拉住缰绳:“吁——” 中年男人厉声呵斥:“尔等何人?” 祈善站起身弹了弹衣袖薄灰,从容下车,作了一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