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城墙上的荀定:“……” 他确信自己看过这一幕。 中年武将并未让她等待太久。 【呵吼……】 形似浓痰卡在嗓子眼儿的声音从鳞虫喉部传出,断断续续,时而重时而轻,吞吐出的腥浊气息还带着某种说不出的腐臭味。诡异的双眸不论怎么转,始终盯准沈棠。 荀贞思索片刻:“这是……五爪龙?” 此兽四肢生得极其粗壮有力,尾部生环纹,身披凸起的圆粒鳞片,趾生锐爪,长尾扁平似出鞘利剑。还有一条怪异的细窄长舌,先端有深长分叉,可缩入舌鞘内。 外貌体型像极了某种志怪异兽。 荀贞的话提醒了寥嘉。 不过—— 他不客气地表露嫌弃之色:“此物也生得忒丑,如何配得上‘五爪龙’这个称呼?” 荀贞猜测:“约莫是特殊?” 中年武将的武胆图腾确实特殊。 通体形似烟雾。 似散非散,似虚非虚,并非寻常实体。 击中都成问题,更遑论击毙? 此时,便听顾池开口:“什么‘五爪龙’?不过是只外貌有碍观瞻的巨型蜥蜴罢了。” “巨型蜥蜴?” 顾池解释:“寻常野物。” 自家主公还吐槽——倘若长得丑也能增加攻击力,这玩意儿确实站在兽生巅峰,只可惜这玩意儿不仅长得丑,还不能吃,一身的硬蜱和寄生虫,也就恶心恶心人了。 但很显然,中年武将不这么想。 他这一生中能引以为傲的东西不多,武胆图腾便是其中之一。凶狠好斗,残忍酷虐。任何死在它口中的手下败将都会被它分尸享用,汲取血肉中的精纯武气以强化自身。论实力,它甚至强过中年武将这个图腾主人。又因形态特殊,几乎无往不利。 说是“几乎”而不是“始终”,因为它碰见过一个实力极强的硬茬子,这也是它为数不多垂涎但又没有得手的对手。现在,它碰见一个比硬茬子更让它垂涎心动的目标…… 黑色巨蜥粗壮后肢向后一迈。 看似退让的动作,实际眼睛始终盯着沈棠,等待她露出一瞬的破绽。扁平粗尾微微晃动,它迈动粗壮前肢,小心谨慎地挪动着方向,同时又昂首鼓起脖子,让本就粗实的脖子**了一倍有余。那根流淌着腥黄黏腻液体的细长舌头不断吞吐,嘶嘶作响。 滴答滴答。 随着液体落地,腐蚀白烟升腾。 锐利爪牙瞄准沈棠脆弱的脖颈。 沈棠眼神从起初的感兴趣,慢慢失去光泽,只剩下“索然无味”四字。几乎是同一时刻,她举起手中的慈母剑,而黑色巨蜥也足下一蹬,用与这副巨型身躯不符合的速度,以轻烟一般的虚渺姿态,眨眼近身!利爪高举,自上而下,欲将沈棠从中断开。 叮! 细窄剑锋正面抗住利爪。 沈棠眸光一凝,感知身后威胁。 ? 如?您?访?问?的?网?址?F?a?B?u?Y?e?不?是?í????????ě?n?????????????????м?则?为????寨?站?点 再次感慨—— 武胆图腾真是个好东西。 光明正大二打一。 “这——就是你口中能让我明年过上忌日的杀手锏?”明明腹背受敌,沈棠仍淡定自若,挥手一剑斩断黑色巨蜥左前肢,在对方张口哀痛中反身回击偷袭的中年武将,不意外对上对方震惊的眸,她哂笑,“你是在想,我为什么能击中你的武胆图腾?” 砰! 剑芒将中年武将抽飞。 同时,她头也不抬,不看一眼来自头顶的威胁——黑色巨蜥张开血盆大口,利齿密集且锋利,喉间似深不见底的深渊——只是挥剑,将它那根灵活缠绕自己的舌头斩成百八十段。再一剑,在巨蜥粗壮脖颈留下一道极窄的红色环圈,看着它尸首分离。 “武胆图腾,某种程度上就是武者本身的身外化身……其模样、形态、作战习惯和方式再怎么特殊,归根结底还是由武气凝聚而成的兽影……嗤!那只是一团武气。” “它源于你,而你弱于我!”沈棠没给中年武将任何反应时间,用出乎敌我两军都未曾预料的效率,结束一切,“再怎么花里胡哨的手段,也无法拉近天堑距离。” 城墙上的荀定:“……” 果然是情景再现啊。 只是公西仇拿了秋丞的钱,终究是留了几分情面,没有过多为难其下属,仅用长戟抵着对方脖子,宣布胜负已分。但沈棠手中的剑却没有点到即止,在秋丞不忍闭眸中将其斩首。首级滚落在地,中年武将脸上犹带着不解、震惊和疑惑,无法相信自己这等实力会死得如此随意……他甚至连一场势均力敌然后含笑饮恨的收场都没有…… 实力差距太大了! 此时,城墙上鸦雀无声。 战鼓低迷,士气滑入低谷。 秋丞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看着那颗在沈棠脚边静静躺着的头颅,他面颊青筋暴起抽搐。腮帮子的肌肉随着他的情绪起伏而紧绷,后槽牙挤出一句。 “何人能为吾斩杀此子?” 跟刚才热烈积极的请战形成鲜明对比,无人敢出声迎战。那名武胆武者虽不是秋丞帐下最强,但也掉不出前三。这般轻易就饮恨,即便他们愿意下场,也是必输局面。 既然必输,何必白白送命? “这厮是公西仇不成?” 不知何人低语了一句。 这话,倒是提醒了秋丞。 他目光落向不起眼角落的荀定。 荀定:“……” 第620章 平四宝郡(二十二)【发烧了】 荀定这辈子还没见过这种排场。 不过,他的脸皮从离家出走、放飞自我开始便一日厚过一日,又在公西仇那种挨千刀的人手底下受尽磋磨,其厚度和防御能力与少时不可同日而语:“你们瞧吾作甚?” 秋丞并未正面发言。 反倒是出声提醒那位开腔。 “吾主眼光独到,赏识尔等并以国士之礼待之,既然如此,汝自当以国士报之……” 荀定:“……” 他以为自己脸皮够厚了。 未曾想眼前这位才是老祖宗。 荀定抬手,制止他继续往下说,还道:“停停停——追根究底,你们与我之间,不过是一门生意。既然是生意,自然你情我愿、银货两讫,不存在什么生意外的交情。经营这门生意多年,一向秉承收多少钱就给人干多少事儿的原则。底下那武将非吾能对付,而秋公给的银钱,更不够让吾舍身卖命,更谈不上什么国士不国士的。故,不必再提。” 荀定该干什么、该做什么、该说什么、甚至该站啥位置,契卷明明白白写着呢。 分内之事,他做。 分外之事,不行。 他张口就承认技不如人。 搁在以前他还能犟嘴哔哔两句,奈何公西仇不习惯惯着人,他嘴越硬被修理得就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