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若非如此,赵葳这个寅吃卯粮的月光族,不得三天饿九顿? 徐诠内心的酸意咕嘟咕嘟往外冒泡。 “这些年,我堂兄多稀罕你?跟你一比,我这个堂弟倒像是他在路边捡的。” 起初徐诠还有些嫉妒,赵葳一到月底就打劫他薪俸,自家堂兄胳膊肘往外拐啊! 次数一多,他琢磨过来了。 他的堂兄想乱点鸳鸯谱,上了年纪的老男人就喜欢这口,徐诠表示一万个抗拒。 两家亲上加亲也不用牺牲他的婚姻吧? 赵大伟那个小魔星,下手没个轻重,真怕哪天生了矛盾,她还不让自己当鸡立断?但堂兄没明确戳破,他只当不知。要是堂兄不是这意思,他上赶着嚷嚷多尴尬? 殊不知,徐解还真没撮合的意思。 他对赵葳好,纯粹是向赵奉委婉示好,同时也有赔礼道歉的意思——谁叫自家堂弟嘴上没把门,乱给人取“大伟”的诨名,害得赵葳这辈子都不想佩戴武胆虎符。 也就赵奉脾气好了。 若换个脾气炸一些的老父亲,徐诠不在床榻挺尸个十天半月,这事儿想揭过? 听着徐诠没什么用的宽慰,赵葳嘴角扯扯——若天海家中真出了事情,徐文注帮忙传信已经仁至义尽,不可能再冒险做其他的。因为他是徐家家主,行事不可妄为。 “我去找主公帮忙。” 徐诠挠头:“这样不会麻烦主公?” 赵葳没好气道:“不麻烦能怎么办?” 说着,眼眶有些许的泛红。 吴贤那边防得紧,她作为女儿想见一眼赵奉都不容易,若是强行见面反而会给父亲带去不必要的麻烦。赵葳怀着忐忑心情去找沈棠,沈棠猝不及防被她的脸吓一跳。 “大伟,你的脸怎么了?” “军医说是藓,开了药外敷一阵就好。”赵葳咬着下唇,鼓起勇气道出此番来意,“标下实在是想不到其他办法,斗胆麻烦主公相助。这就是那封书简密信……” 赵葳将信函取出来。 “昭德兄那边确实是个麻烦,他性情多疑,对大义跟我的关系就有芥蒂。若大义再跟我这边频繁接触,他心中更不爽快,对大义在昭德兄帐下处境也不利……”沈棠皱着眉头,抬手将那封信推回去,思忖片刻就有了法子,“不过,办法倒是有一个。” 赵葳大喜:“标下全听主公吩咐。” 沈棠看了一眼赵葳。 “你可能要吃点苦头。” 赵葳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 “标下不怕疼的!” 哪有武胆武者不受伤的? 沈棠带着一身血去见吴贤帐下大将,那将领跟沈棠没打过交道,这回好不容易有机会,不敢怠慢。一听是沈棠帐下看重的小将受重伤,他疑惑:“可是缺医师?” 沈棠摇摇头,神情带着几分怜悯和心痛,柔声道:“不是,她想见见亲人。” “亲人?” 想见亲人为何来找他? 沈棠很快给出答案:“是大义之女。” 将领变了脸色:“赵奉之女?” 沈棠撒谎,眼睛不眨一下,郑重道:“大伟伤势很重,军医已经过去。她虽是武胆武者,但修行时间尚浅,经验不如老将老练。此番被伤及心脉,武气受阻,还不知能不能撑过来……我想着若大义过来,或许能让她多点求生欲,还请将军帮忙传信。” 话里话外还暗示她帐下女性武胆武者很重要,少一个都心疼。若大义也不能让大伟撑过来,那好歹让他们父女见最后一面。作为一个仁慈主公,她非常有善心的。 那名将领听闻不敢耽误。 急忙派人传信主公。 吴贤收到消息也没有横加阻拦。 虽然赵奉最近给他带来麻烦,他也对赵奉生出意见,主臣二人疏远了不少,但他们也有过两不疑的美好时光。若让赵奉因为自己,错过跟女儿最后一面,那真完了。 吴贤不疑有他,传信给赵奉。 当帐外传来急促脚步,赵奉正无聊抠脚,听到动静也以为不是冲自己来的。 “赵将军,主公传信!” 帐篷布帘被掀开,他还懵着。 “主公有事?” 来人是主公身边的亲卫,他很熟悉。 对方来,表明是吴贤在找他。 赵奉心中正嘀咕,便听那亲卫说了个让他如遭雷劈,瞬间腿软到滑下马扎的消息:“赵将军,前线传来战报,您女儿赵葳重伤昏迷,性命危在旦夕,请速速过去!” 赵奉的耳边全是响雷。 耳朵听不到外界其他声音,当他回过神来,他已经在赶往前线的路上。胯下战马的速度提升到极限,迎面而来的劲风刮得他的脸生疼,脸上还有好几道干涸泪痕。 他感觉这具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全凭本能控制缰绳。 几次还险些被战马颠下马背。 这种失误搁在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将身上,几乎是不能想象的,不知过了多久,他看到了临时搭建的简易营寨。赵奉几乎是连滚带爬跳下马背,看得徐诠心惊胆战。 “赵将军!” 徐诠急忙迎了上去。 正好接住赵奉软下来的身体,后者的脸白得吓人,比战场上那些尸体还惨几分。 “赵将军!” 徐诠又喊了一声。 这一声将赵奉的心神唤回来一点儿。 “文释,带我去见大伟。”声音虚弱又仓皇,大半体重压在徐诠身上,连迈动步伐的力气都没了,随着热泪再度滚下,他连字都咬不清楚了,“大伟……大伟……” 徐诠:“……” 哦,这回玩大了。 不过他不敢在这里将真相告知赵奉,将人连拖带拽拉到了一顶小帐篷,将人往帐篷内一推,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呵呵,他怕赵奉反应过来,将气撒自己身上。 “大伟啊——” 赵奉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凄厉的哭嚎吓得赵葳手一抖。 赵奉:“……” 赵葳:“……” 沈棠:“……” 此刻的赵葳正坐在床榻上,绷带从头顶一直打到上半身,只露出一双眼,左手端着黑乎乎药汁,右手拿木勺,沈棠坐在一张小马扎上面。二人齐刷刷看着赵奉一人。 就在赵奉想开口的时候,沈棠先发制人,笑容温和道:“大义这么快就来了?” 赵奉好一会儿才找回说话能力。 愣愣道:“嗯,末将来了。” 沈棠内心火急火燎,但屁股却是慢悠悠离开马扎:“既然你来了,我也不打扰你们父女团聚。昭德兄够义气啊,办事快。” 剩下的话不用多讲。 让赵奉自己脑补去吧。 赵奉愣愣抱拳,恭送沈棠离开。 他看着被撩起又重新放下的布帘,瞬间脑补【赵葳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