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老五又背了老幺之死的黑锅。 自己便是最适合的人选。 他母亲是后宫之首,他是吴贤成年子嗣中最受宠的,即便不能一口气登上国主之位,也能顺理成章代掌!后宫其他女人以及她们的子嗣又被阿娘控制住,大局已定! 四公子努力让兴奋胀热的脑子归于冷静。 “前朝的臣子能联系的都联系好了?” “联系好了。” “那就好。” 四公子在朝中也有自己的势力。 特别是老大和老二接连死于宫变之后,他暗中吃了不少好处。这些人脉可以在明日一起声援拱卫他,一锤定音!这时,险些被踢出脑震荡的五公子喉间溢出放肆嘲笑。 “笑什么?”念在老五即将被他祭天背锅的份上,不跟他计较,“说来听听。” “你以为父王真的看重你?”五公子说这话的时候,额角伤口淌出的血都压不住他眼角眉梢的嘲讽,“醒醒,舞姬儿子就是上不得台面。他平日对你好,不过是将你当成你娘一样的下贱玩意。高兴了,宠一宠,不高兴了,踢到一边,哪管你死活?” 说起父亲的宠爱,老四一点儿不虚。 “不烧啊,怎么开始说糊话了?还是我刚才那一脚踩太重,踩出毛病了?”老四嘴里喃喃,不嫌弃血污,用手背贴上老五额头,“他对我是宠一宠,对你是什么?” 一次次上赶着还被踹开的狗崽种? 后面一句没说出口,但眼神表明一切。 老五不仅没破防,反而笑得更猖狂,在老四疑惑靠近的时候,口中积蓄的血沫子冲他脸喷。四公子跟他不和多年,清楚对方就更清楚自己腚门长哪里,早就防备着。网?阯?F?a?B?u?Y?e????????????n?2??????5?﹒?????? 这一口血沫吐空了。 四公子啧道:“下流做派。” 老五知道自己保不住,若开口求饶也只会被奚落笑话,但他就是死,也见不得老四这个贱种春风得意。他张开满是血的嘴,诡异笑道:“呵呵,老幺那封禅位诏书是假的!” 送信的心腹拼死送来真相。 吴贤写的禅位诏书是给第五子的。 沈棠贼心不死,哪愿意看到高国新主是吴贤已经成年的儿子?不管这个儿子能力如何,成年就代表可以亲政,显然不利于康国利益。于是,沈幼梨调换了真的诏书。 禅位诏书写给了才六个月的幼子。 吴贤身陷囹圄也没放弃反抗。 将真的禅位诏书给了心腹送来。 务必赶在幼子上位前送达。 五公子看到诏书,激动到浑身发抖,这意味着父亲真正承认的人只有他,不管平日对老四多喜爱,关键时刻还是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五公子本想等第二日朝会,当众拿出诏书,与门客商议过后才知此举不妥。 他的兄弟可都不安分的。 给老幺的诏书明显更符合大多人利益。 两封诏书摆一块儿,他胜算不大,还可能招来康国的责问,回头被交出去当替罪羊。倒不如做绝了,一不做二不休将老幺弄死,趁机毁掉那封诏书,那么手握诏书的他就成了群臣唯一的选择。五公子性情更似其母,行事没有吴贤那么犹犹豫豫,说干就干!这时,他庆幸自己早就往外廷安插了自己人,这场临时起意的宫变最初进展顺利,直到踢上铁板。 从五公子到阶下囚也才五六个时辰。 他说完老幺诏书是假的,老四那张脸裂开了,失控抓起他衣领低吼:“怎么回事?” 五公子梗着脖子:“父王禅位给了我!” 最后,老四搜出另一封禅位诏书。 吴贤亲笔书写盖上私印的诏书! 四公子死死瞪着诏书名字,额头青筋暴起,眼球因为用力几乎要凸出眼眶。他不可置信喃喃道:“怎么会是你?怎么会是你?” 五公子唇角勾起讥嘲。 “不是我,还能是你吗?父王有多看重嫡庶啊,老大和老二这几年起起伏伏,始终没有被他放弃过。你怎么会以为他不看重出身尊卑?你的娘跟我的娘,也配比较?” 四公子攥紧禅位诏书。 望向五公子的眼神已经生出杀意。 “来人——” 五公子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 “呸!” 冲着老四方向啐了口血沫。 他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力气,双肩一扭,挣开押解自己的武卒,抬手整理冠帽:“天子有天子的死法,庶民有庶民的死法。你我生于王室,自然不能与庶民之流等同。拿剑!” 五公子的话无人照办。 他忍着脑中一阵阵的晕眩恶心,强撑着挑衅对方:“还是说,你想要亲手来杀我?” 亲手杀也不是不行。 不过,名声可就不好听了。 芈氏养出的孩子都虚伪,估计不敢。 事实也如五公子所料,老四在一番艰难挣扎之后,放弃亲手杀人的痛快,示意武卒给他丢一把剑。老五也用这把毫无宝玉珠石点缀的剑,横剑自刎。只是有些怕疼,伤口不够深,痛苦挣扎好一会儿才不甘心咽气。 老五被逼死,梅惊鹤才处理完尾巴进来。 四公子看到她就像看到精神支柱。 长舒了一口气:“先生,您终于来了。” 梅梦却看着地上死相痛苦的五公子。 问道:“为何?” 不是说好了等到朝会再说? 老四默默递上禅位诏书,答案在这里。 梅梦打开诏书,一目十行看完。 之后陷入了久久沉默。 老四有些心虚:“先生,我不能留着他,他不能活着,而且也是他自己要求死……” 梅梦却没说多余的话,只是默默将诏书卷起来,放在烛火上烧了个干净:“无妨。” 看到诏书被烧,老四才彻底安心。 只是心中的不忿和嫉妒仍旧折磨着他。 老五是死了,但老五说的话还在他脑子里回响。诏书肯定是真的,这点他没怀疑,他心寒的是父王居然真的没有考虑过他。老五名声不显,能力不高,却能在禅位诏书留下名字。 这让老四不得不萌生一个念头—— 他的父亲真的很在意他母亲出身。 情绪并未持续多久,很快就被即将拉开的朝堂大戏占据心神:“先生,老幺在哪?” 梅梦垂眸掩下眼底思绪:“在外面。” 瑟瑟发抖的乳母抱着沾血襁褓跪在殿外。 “老幺的娘呢?” 梅梦道:“悬梁自尽了。” 那个女人看到死局就知道在劫难逃,提前一步悬梁自尽,命令乳母带着孩子跑,没跑两步就被抓了回来。梅梦没多看一眼哭不出声的孩童:“其他地方还没安排妥当,我去盯着,今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有先生在,我就安心。” 老四看梅梦的眼神满是对亲人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