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葬礼给沈棠泼了盆脏水,以此引起全国上下愤慨。重重因素下来,庶民畏沈棠如豺狼。 沈棠除了会打仗,也会刷好感。 后者比前者还要拿手。 在她的熏陶下,文武也是有样学样。 鲁继派人查探城内情况,拿下没难度。若是速度快,兴许还能比其他两路快一些。 白素:“上战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能依靠谋略运用拿下来的,何必用武力服人?既然城内府衙官吏当了逃兵,撇下庶民不管,我们不如反其道而行之。若可行,还能传遍军中,作为效仿典范。” 她的办法就是派人给城内传信。 最好传得普通人都知道。 只要开城,祸首束手就擒,他们保证不伤一人!鲁继看了眼夜幕下的城池轮廓。 “如何传信?” 派人叫阵,往城内大喊? 白素突然没头没尾道:“该练字了。” 鲁继瞬间明悟,露出隐秘奸笑:“懂!” 扫盲一直是沈棠军中传统,不管军职高低,不认识字的都要学,每个月除了武考还有文试。打仗不认识字,怎么听得懂指令?认字好处多多,不仅能提高变阵效率,还能让武卒更团结,坚定他们的作战思想与意志。 白素当夜下了命令。 攻心为上!让武卒写“告示”,再交由斥候乘坐武胆图腾,从高空散发这些“告示”,撒得全城都是,保证守城兵马清理不过来。 城内庶民本就畏惧。 听到还有这好事,当即心动。 第二日,城内都在议论这事儿。 “这绝对是假的!” “断不能信了这些假话!” 骗人开城再屠城的,不是没有。 真信了鬼话才叫找死! “……上面不是说官老爷早早逃命了?他们都逃了,咱们如何抵抗?”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普通人消息再不灵通,本地发生的事情还是知道一点的,光靠临时拉扯起来的守兵如何抵抗外头的雄师?人家真动手,自己拼了命,也只是给人送人头送军功啊。 还是死无全尸的死法! 城外敌兵整齐阵列,一架架投石车蓄势待发!一旦落下来,多少人要被砸成肉饼? 横竖都是死,为何不赌一赌? “开城!”游侠这个群体鱼龙混杂,底线灵活,他们之中固然有轻生重义的义士,更多还是地皮无赖之徒。一部分站出来也是想趁机捞一把油水,不是真想拼命。白素给他们台阶,加之城内声音,没多久就选择从了。 第1120章 吞并高国(七) 几人合力将城门门栓抬起。 随着城门发出吱呀低吟,高耸峻拔的城门从中推开,先拉出一条细长门缝,跟着一点点展开,露出城门后忐忑不安的守将。 这名守将是当地颇有凶名的游侠,他在家中听说前任守将临阵脱逃的消息,勃然大怒,当即答应上门找他一同守城的发小。于是,几人合力在县乡游说,拉起来一支三百余人规模的民夫军队,其中修炼出武气的,不足两手之数。他们境界低微,武铠简陋,普通人在兵器库翻找一圈也只凑出几套残破甲胄,剩下的人只能穿粗布麻衣,身前胸后捆绑木板竹片。 灰头土脸,面黄肌瘦。 跟城外气势雄浑,杀气腾腾的雄师一比,显得弱小又可怜。莫说从他们口中守下城池了,眼神对视都要打个冷颤。那是怎样的眼神啊?兴奋、嗜血、躁动,仿佛下一息就要挣脱缰绳,张开血盆大口咬中猎物脆弱脖颈。 白素一马当先。 只见她一挥马鞭,武卒一蜂窝扑上前,将投降守兵全部捆缚,跟着又有数列武卒整齐出列,把守城池各处要道,例如兵器库和粮库。w?a?n?g?阯?f?a?B?u?页?ǐ????ü?????n?②?????????.?????? “……里头空荡荡,老鼠见了都摇头。” 白素有心理准备:“情理之中。” 城中高门富户逃命之前,早就将值钱的玩意儿卷走,不能搬走的也砸毁烧毁。鲁继等人率兵去接手,官衙里面鬼影都没有,堆放卷宗的桌案都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鲁继气愤道:“这些小人逃就逃吧,粮库辎重也搬了,诚心想饿死城内守兵!” 虽是敌人,但她看不惯这种行为。 不管怎么说,守兵比那些逃兵有骨气。 白素心里也窝火,但没有这些贪生怕死的东西,己方入城也要费点功夫。攻城打仗能不流血死人已经是不可多得的奇迹:“不提这些玩意儿,先清点人手,看看城内还有多少人,眼下安抚民心要紧。若是城内缺粮,咱们自己先填上,让高国这帮人看看差距。” 城内的粮食短缺比预想中还大。 不仅是官府粮仓被搬空,民间储粮也被提前洗劫。本地粮商隶属于地头蛇,地头蛇消息比普通人灵通得多,提前大半月知道康国兵马攻打方向,利用两地信息差,提前收购囤积粮食。他们准备在粮食最高价的时候抛售,说不定还能再趁火打劫一把。 奈何沈棠兵马比较猛。 他们也高估了高国各地的防守能力,发财美梦被迫戛然而止,最后不得不提前收拾行囊家当跑路,城内出现了饥荒。白素命令武卒搭棚施粥,还让手底下的人骑着战马穿梭大街小巷通知这一消息。一开始无人相信,家家户户紧闭门窗,生怕露头就被杀了当军功。 直到有人熬不住饥饿去最近的粥棚。 粥棚里面有好几口半人高的陶缸,底下架着火,怪异的是缸底却没有多少柴火,只看到几个武卒眼神专注地蹲坐在缸前,冲陶缸底下伸手。一旁还有几个扎着头巾的武卒拿着长柄大汤勺,在缸里面一圈一圈搅拌。随着几人的搅拌,浓郁粥香霸道钻入过客鼻腔。 若是看脸,这些武卒有男有女。要是看身段,每个胳膊都比自己腿粗,有点雌雄莫辨。特别是那个撸袖子搅大汤勺的女人,只见她单手握勺柄,上臂微微发力,一块块雄浑肌肉臌胀。大火蒸烤出的汗水将棕色肌肤覆盖,乍一看像打七八层蜡。精心抛光,明光锃亮。 几个庶民止步不前,生怕武卒亮出巴掌。 这巴掌一看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将人门牙打断,连脑浆都能混均匀。也有乞丐想赌一把,揣着不想当饿死鬼的念头,畏缩凑近。 距离最近的武卒抬眼。 一眼就将乞丐吓得两腿僵硬,浑身发颤。 武卒在乞丐昏倒前开口:“带碗了吗?” 她声音不似寻常女子尖细,但也没男人特有的雄浑,旁人一听就知道她是个中气十足又气血充裕的健壮女子。双方隔着十几步远,她的声音仍能清晰传入乞丐耳畔。 这种声音也证明她常年吃得饱。 跟那些三天饿九顿,气虚无力的人不同。 乞丐从怀中掏出一个满是豁口的陶碗,这只陶碗还有小半截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