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对内拉拢每一个能修炼的女子,对外也摆明姿态。梅梦掌权之后,戚国对外作战打赢的每一场战争,所俘女子都不能跟以前一样随便赏赐、犒劳军士。为了抚平军士的不满,梅梦便从物质方面弥补,战利品大头都给军士,军饷也给足,效果也算可以。 此举虽然得罪了一批人,但补偿给到位,遭遇的抵触没有想象中那么大,同时也替梅梦拉拢到一批盟友。这批盟友起步太晚,成长时间太短,想从这些人身上看到收益,仍需耐心等候。梅梦有这份耐心,但戚国国主没有。 梅梦拉拢盟友,最先损的是她的利益。 战利品大头本该归属于她。 利益的损失是肉眼能看到的,收益却是十几年乃至几十年以后的,鬼知道那时候是什么光景?脚下这片土地的主人还是不是她? 听到戚苍提及梅梦,国主面色肉眼可见沉了几分,道:“惊鹤会明白孤的苦衷。” 武将不是那么好驱使的。 这些都是不见肉不撒嘴的豺狼虎豹。 调动他们作战积极性,让他们愿意付出性命攻城略地,金银珠宝与美人权势是最直接有效的刺激!打仗要钱,治理要钱。与其花自己的钱,不如花敌人的钱办自己的事。 她不是不懂梅梦的用意。 只是觉得太蠢了,吃力不讨好。 她是国主,手握生杀大权的国主,对她权势有益的人才是她的同盟!权势才是她的同盟!敌人的女人只是她达成目的的资源罢了!何必怜惜?何必冒着得罪自己人的风险去善待?古往今来哪个上位者不是踩着尸山血海上位的?垫脚的玩意,哪里分甚男女? 她只在意眼前利益得失。 戚苍心下耸肩,嘴上说道:“或许吧。” 不多时,崔止前来求见。 戚苍很有眼力见,识趣告退,将空间留了出来。走出帐外,他跟崔止打了个照面,微微眯眼试图看清此人心思。张口就是阴阳怪气:“崔公又准备给主上引荐什么人?” 崔止笑而不语。 戚苍故意掐着嗓子:“崔公如今可是主上身边的红人了,只是老夫有句话不得不跟您说一说,伴君如伴虎,更别说还是母老虎。” 崔止单刀直入:“将军不妨直言。” “梅惊鹤是被你算计的?” 崔止神色坦然直视戚苍的审视:“将军这话就冤枉人了,难道不是她作法自毙?” 怎么恶人先告状了? 怎么不说他夫人崔徽差点儿死梅梦手中? 戚苍重哼一声,翻着白眼走了。 崔止并未将戚苍视作威胁。 戚苍这人浑身上下都是反骨,随时能背叛的白眼狼。真要说有几分真心,那也是对当年的郑乔,毕竟郑乔对戚苍确实大方,两人还臭味相投,很难不玩到一块儿。如今的国主想做到郑乔那一步降服戚苍?可能性不大。 指不定哪天还被戚苍背刺。 国主并未在意戚苍跟崔止在帐外的交谈,她只在意崔止办的事情怎么样了。崔止有些诧异国主的急切:“……据臣所知,公羊永业以极大优势重伤康国名将,大胜而归,康国上下没有比公西仇还棘手的武胆武者了……” 至于沈幼梨比公西仇略胜一筹? 这都是几年前的消息了。 沈国主专心打理国事,处理国政,哪有那么多时间修炼,多半被公西仇甩开差距。 拿下公西仇,对康国士气就是一个打击。 国主还是不满意,竟然开口催促崔止。 戚国国主只能说了不久前的小细节,叹气:“……正所谓见微知著,孤觉得公羊永业不是一路人。哪怕挟恩图报,让他臣服相助一时,但毕竟是外力,不可长久依赖。” 采药郎不会长久帮助她。 但康国不打死就始终是个隐患。 她自然会心急。 在那之前,她还有一件事情要去办。 “……幽国宗室上下,能找到的首级都已经取来,幽国彻底覆灭,让人写檄文昭告天下,看看沈幼梨那边怎么应对。她是厚着脸皮继续胡搅蛮缠,还是知情识趣撤退!” 公西仇都吃了大亏,不知生死。 姓沈的还有理智,她就该重新考虑一下。 迟早有一仗也不代表现在就要开打。 发出去没多久,沈棠那边就火速给了回应,回应内容还相当不客气。戚国国主忽略那些让人三尸神暴跳的辱骂以及大篇幅废话,精炼文章核心——幽国国主早就预判了戚国的预判,猜到戚国下手狠辣,于是早做了后手,提前将幽国宗姬送到康国地盘! 这位宗姬就是幽国王室最后血脉! 她不死,谁能说幽国已经覆灭?她不流尽最后一滴血,谁能说幽国没有复国希望? 戚国国主差点儿折断烟斗。 尖牙摩擦着挤出几声方言咒骂。 “……姓沈的,她还要脸吗?” 谁能证明这位幽国宗姬是真的?难道不是姓沈的找人伪装的?戚国方面对宗姬身份表示质疑,掏出了幽国王室族谱。他们是照着族谱屠的幽国宗室哦,哪来的漏网之鱼? 那位幽国宗室女被气吐血。 一口鲜血洒落满地,面色煞白。 随着幽国被灭、宗室被屠的噩耗传来,她一度万念俱灰。知道戚国狠,但没想到会这么狠!悲恸过后就是铺天盖地的恨!天地只剩血色,脑中被报仇二字塞得满满当当。 报仇,谈何容易。 举目无亲,孤孑一身。 她拿什么跟西南强国报仇? 除非—— 她孤注一掷,将所有希望寄托于沈棠。 仿佛溺死之人抓住唯一的稻草,她抓着沈棠衣摆,仰首哀求:“草民无所求,只求她——千!刀!万!剐!我只要她不得好死!” 第1224章 来啊,崽种(中) 沈棠并未立刻答应下来。 她挥手让其他人退下,四下寂静无声,唯幽国宗室女犹如垂死野兽低吼清晰可闻。这般低声下气的狼狈模样被外人瞧见,也挺伤自尊。沈棠无事,便拿起手边奏折批阅。 随着时间推移,野兽逐渐冷了气息。 全部不甘酝酿成了绝望。 她几乎泣血:“沈君不肯答应吗?” 更让她倍感绝望的是她没资格要求对方做任何事情,她报不了仇,只能眼睁睁看着血海深仇,束手无策。幽国宗室女低声喃喃:“……也是,皆是草民痴心妄想,异想天开,不自量力……但草民不甘心!我恨她!恨不能饮其血啖其肉,将其剥皮萱草刮了油脂点天灯,再将她心脏挖出来看看是什么颜色……” 沈棠顿笔,继续补上剩余的笔画。 幽国宗室女似乎感知不到外界变化,兀自陷入自我世界,裂眦嚼齿般赤红了双眼:“明明她自己也是个女人,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