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胆武者,普普通通的十等左庶长。 在这各方势力被卷王整合吸收,战力**的时代,他几乎能预见他不久后的未来。 偏偏副将还提醒他。 “听闻贼子军中有十八等大庶长。” 还不止一个。 己方城内若有文士能压制,还能拖延个三五天等来支援,否则纵有高城深堑,碰上这帮疯子也是螳臂当车!一时,厅内愁云惨淡。 第1443章 找谁?找林风?(中) 敌我兵力? 悬殊! 敌我配置? 断层! 敌方行事? 凶残! “……此城必然是守不住的,以贼子作风来看,一旦将他们激怒,势必会迎来血腥屠杀……”幕僚思索良久也没想出破敌之策。倒不是这个幕僚水,而是前辈们将能用的办法都用过了。包括但不限于诈降偷袭的、将人骗进来纵火的、坚壁清野跟人死磕的。 一路上拼死抵抗的势力还不少。 可这些前科没达到预期效果,反而激发出贼子凶性,惹来杀身之祸,说不定稚儿踢的球就有这帮人的脑袋。留给他们的计谋不多了。 他们也担心屠刀会落到自己脖子上。 “……守不住?守不住不会想办法守?” 守将对这回答极为不满。 众人面上安静,实则内心都想翻白眼。 敌我悬殊是想办法就能守住的?双方差的是武力不是脑子啊!眼下最要紧的是在贼子手中保住性命,而不是想着如何找死!底下人互相交换眼神,他们全都觉察出守将不太情愿投降。但以他们对守将多年的了解,对方也不是个多铁骨铮铮、宁死不屈的人。 厅内落针可闻,守将看了更气。 这时,有个大聪明小声提议。 “……诸君不妨听吾一言?” 守将眸光蓦地一亮,忙道:“你说。” 文士:“以吾观之,这伙贼人不图人丁,不图财宝,不图占城,似乎只为攻城而攻城。既然如此,不如派个人跟他们商量一下,吾等给他们放行,他们也不刁难吾等。” 厅内众人再次被干沉默了。 让敌人别攻城,己方给开门借道。 试问图什么? 打仗不图人丁财宝土地,那图什么?图个一命速通地图上所有城池?图个三军出门团建,一块儿游山玩水?这伙贼人行为太抽象,导致至今没人能猜出他们的真正目的。 众人觉得这提议荒诞,却正中守将下怀。 他不愿意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为守城丢性命,但也不愿意轻易低头投降丢了面子。 这让他半辈子积攒的名声怎么办? 双方要是谈妥条件,己方开个城就能送走这帮煞星,如此一来,城守住了,名声也保住了,岂非两全其美?守将心中欢喜,面上却做出为难之色,视线从众人身上扫了一圈:“听着有几分道理,也能保住城中百姓不受兵戈侵扰。只是本将听闻这伙贼子凶残野蛮,篡位窃国,无恶不作,吾等派谁去谈拢此事?” 一旦双方全部撕破脸,根本不谈什么【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不仅会杀,说不定还会杀了插在棋子上,将尸体当腊肉挂起来风干。 谁要接这个任务,谁就可能会死。 一时间,竟没人敢接下这块烫手山芋。 一直僵持着也不是个事儿,秉持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越是烫手山芋越是要尽快甩出去。这帮人平日私斗不止,这时候倒是拧成一股绳,放弃两败俱伤的互咬,默契一致选了个替死鬼出来。被点名的替死鬼瞳孔微微地震,似乎没想到差事会落他头上。 守将视线投向角落里的替死鬼。 那是个衣着颜色暗沉的低调青年。 只看皮囊也才二十五六,眉眼间却有种三四十岁的窝窝囊囊,被举荐的时候人还是懵的,被身边的人提醒才反应过来。守将微微眯眼,一时半会儿竟然想不起对方名字。 心腹狗腿瞧出他的不自然,主动喊破青年的身份,免了守将尴尬。守将顺水推舟将重任交给了青年,握着对方略显干瘦的手语重心长:“全城庶民性命就交托于君了!” 青年头皮发麻却不敢有一句不愿。 这个差事容不得他找借口不干。 最后也只能硬着头皮,赶鸭子上架了。 “请将军放心。” 离去前,守将还不忘叮嘱青年穿得鲜亮一些,既然是作为使者去贼子那边商谈,那就不能丢面子。不说如何华贵,也不能太寒酸。 瞧瞧青年这衣裳,袖口边缘都起毛了。 青年扯扯嘴角,嚅嗫着含糊点头。 同僚们却是清楚青年何故如此。 还不是因为家中寒酸? 青年不是本地人,半年前来上任,上任的时候还拖家带口。租赁房屋,购买田产,打点关系,哪里不要用钱?青年家底不多,弄完前面两项就顾不上同僚上峰,人情世故上多有怠慢,他又是外来人没根基,不排挤他排挤谁? 没有圈子愿意带他玩儿。 不过他性格老实,有事儿的时候让他去办,没事儿的时候晾着,他替同僚干活收拾烂摊子也没啥怨言,这才能留下来。大家伙儿不会刻意针对他,但也不会跟他太亲近。 这次就被丢出来当替死鬼了。 众人商量出对策,没多久就散了。 青年满腹心事走着,下值回家还没喝口温水,有同僚登门。他木讷的脸上终于浮现一缕笑意,以为是同僚担心自己才来关心,见了人才知道对方是过来送他衣服的。除了衣服还有不少的佩饰,不说多么名贵,但确实比他现在的好许多:“俱是去岁新制。” 听到“去岁”二字,青年面色微微一僵。 面上烧得通红却又不能发出怒火。 去岁制的,不可能没有穿过,这分明是一身旧衣,哪怕富贵人家一套衣裳就穿几回也是旧衣,二人身形还差了半个头。青年有心拒绝,但又想起上次得罪人是个啥下场。 嘴唇嚅嗫两下,声如蚊讷谢过接下。 同僚道:“祝你文云长远,此行顺利。” 青年笑容很是勉强,只道自己会尽力。 将人送走,青年瞧着木盘上的衣裳,越看越扎眼,气得心火旺盛,喝一壶清水才勉强压下。听到动静的父亲也赶来询问发生何事,青年无人倾诉,倒豆子一样说了大概。 父亲愁闷道:“就不能推了?” 青年低头看着手中有些陈旧的茶碗,苦涩道:“若寻借口推掉此事,回头还不知找什么借口磋磨人。克扣月俸都算是小事,怕就怕又被赶走去别处。咱们好不容易重新落脚,日子刚有起色,若是……儿子如何能忍心呢?” 答应去冒险,还有几分成功可能。 不答应,十成十会倒霉。 父亲看着儿子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