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雷霆震怒,还骂得……这般难听?” 云达可是云策的师父。 人都作古多少年了,主上还骂呢? 这还没到清明上坟撕故人啊。 “主上有发怒?”云策茫然地想了想,也小声回答道,“盟军狠心抛下七八万难民渡江逃,将烂摊子丢给咱们解决,此举确实是恶心人,主上大概是冷静下来越想越气了?” 中部盟军折损太多精锐,摇人小妙招也不好使,散播瘟疫、制造蝗灾、挑拨离间……这些招数统统不起效,眼看着日薄西山,但人家就是吊着一口气不肯闭眼,一直恶心人。 主上发怒,应该是被恶心到了。 顾池眼神微妙:“盟军还背不起这锅。” 这次暴怒的源头不是盟军,是云达。 中部盟军算什么,不过是一群秋后蚂蚱。哪怕他们大决战集体自爆,也挽回不了当下颓势,拿下中部全境也就这一年时间。只待盟军活人打光,剩下的探囊取物,易如反掌。 在康国动兵前,主上在中部经营的化身子虚便从中部诸国身上咬下一块肉。随着康国将中部精锐牵制在此,化身那边的势力也在迅速**扩张。若有张中部大陆的舆图,便能清晰看到原先圆润如苹果的中部诸国,现在被啃出“婀娜蛮腰”,剩下近半果肉与果核。 “不是盟军?那就想不到了。” 云策脑洞再大也没想到自家老师身上。 顾池摇头晃脑叹气:“罢了罢了,想不到就想不到吧,云将军这几日没事别往主上跟前凑,她现在的火气太大,我都不敢去招惹。” 太恐怖了。 云策不懂,但云策听话。 第1500章 大结局(三) “好,末将谢过亚台指点。” 将云策打发走,顾池看着沈棠方向拧眉。 随着主上心声内容透露出来信息增多,顾池也知道发生何事。他命人准备一些清热降火的小菜,沈棠看也不看:“不吃,没胃口。” “吃点,总不能当个饿死鬼。” 沈棠将头撇过去:“不吃。” 他知道要发生什么事,还这般淡定? 顾池亲自将筷子递到沈棠手中,语气平淡:“幼梨,你该知道的,顾望潮从当年跳崖生还后,活的每一天都是煎熬。在陶慎语死之前,是靠着复仇那口气活着。陶慎语死后,这人世对我而言没意思,活着好,死了也无妨。这人间有你有少玄,它才有趣。其他人如何我不知,但在我这同生共死是一个结果。” 沈棠:“大胆。” 她嘴上这般呵斥,行动上却开始扒饭。 顾池不仅一点不怕,他还能问:“妄图与君共死大胆,还是直呼君名大胆?祈元良他们这般喊的时候,也没见主上呵斥一声大胆。” 或许是文士之道的缘故,君臣界限在他这边其实并不明显,这年头也没有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风气,多得是看君不顺眼就弑君的猛人,祈善便是其中的典型,顾池对沈棠的服从信赖也从来不是因为君臣关系。他愿意将自己放在臣属位置,只是因为君是沈棠。 这是他给自己上的枷锁,而非世俗给予。 “君之神谕,譬如北斗。” 她只需要指明方向,臣属自会追随到底。 “不论前程,不计生死。” 只要不是一生一死,同生共死就是HE! 顾池的态度某种程度上也代表一众心腹的态度,让沈棠感动之余也生出些压力。她看着手中融合一体的国玺,半晌也研究不出门道。 难民太多,顾池早早就跑去忙了。 眼下最闲的就沈棠跟即墨秋兄弟俩。 沈棠要参悟破局之法,避免大家伙儿一块儿下海喂鱼。公西仇虽为武将,可他率领的兵马又不在这,想插手也没余地,而即墨秋纯粹是因为他在编制之外,干活儿全部随机。 三人目前的状态—— 沈棠盯着国玺两眼无神,公西仇眼睛看不见,坐在那儿抛珍珠玩,即墨秋闭目养神。 “唉——” 过了一会儿。 “唉——” 又过一会儿,公西仇替沈棠叹气:“唉——玛玛能不能不要叹气了,叹得我发困。” 仿佛全世界的晦气都涌了上来。 沈棠一个眼刀扫过去:“我这是为谁?” 公西仇不太确定:“是在为我?” 他没想到自己还有这般分量。 沈棠:“……” 她看向即墨秋:“蜕皮还影响智商吗?” 即墨秋睁眼,看了看一大坨的弟弟,大祭司认真思索才道:“已经没影响余地了。” 公西仇:“……” 他虽然不爱动脑筋,但不代表没有脑子。 直觉告诉他,自家大哥这话骂得很脏。 要不是他在意兄弟情—— 他这会儿都发出玄武门互掏邀请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想以下克上也打不过?”公西仇将情绪写在脸上,非常好懂,于是沈棠反手给了他一刀子,看着公西仇想发作又只能忍着的表情,心情可算好了不少。 自己的快乐就是要建立在别人痛苦上啊。 公西仇从蛇蛇气成了河豚。 沈棠噗嗤笑出声,没一会儿又收敛笑容,苦恼托腮。似说给即墨秋听,又似在自言自语:“……当年的‘我’也是如今的心情吗?” 想不顾一切、不计代价保住想保住的人。 “是,也不是。”看似没头没脑一句话,即墨秋却能懂,“多少还是有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即墨秋:“早就不是同一批人了。” 公西仇这边听得一头雾水。 他合理怀疑玛玛跟大哥在“孤立”自己。 “什么一样不一样?” “殿下在问她对祈中书他们的喜爱,与对祈中书他们后人的喜爱,二者一样吗?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同的。”殿下当年想不遗余力保住最早一批信徒的后裔,如今又岂会放弃堪比最早一批信徒的臣属?她只会更决绝坚定! 即墨秋这话反而让公西仇更加疑惑。 “这个问题还需要思考吗?” 正常人都知道不一样啊! 连自家弟弟都明白的道理,即墨秋自然更清楚。因此当沈棠眸光平静看过来的时候,他就知道殿下的决定不可动摇了:“……我所知的内情有限,能透露的内容更有限……” 即墨秋刚酝酿整理想说的内容,脖颈处悄然浮现禁制,这是源于“祂”的警告,警告即墨秋慎重发言:“殿下手中的国玺本属于三殿下,即便残缺不全也能起到相同作用。” “三殿下?” 一听这个排序就知道跟自己有关系。 不是“哥哥”就是“姐姐”了。 沈棠精神一振:“快告诉我怎么用它!” 即墨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