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溪应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一夜无话,白溪按照约定,八点半正要出门。
正收拾碗筷的焦恒出声说道:“我有事要出去。”
白溪眉头微蹙,转头看过去,说:“要么出去就别回来,要么就老实待在客卧,你自己选。”
“那我没事了。”焦恒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厨房。
白溪没再理会,径直出了图灵当铺,骑车前往看守所。
焦恒收拾完厨房,下意识地往客卧走,待走到门口时,突然意识到白溪没设结界,不由心中一喜,脚步一转来到沙发前坐下,目标是放在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可他刚打开,就听到一阵警报声响起,与此同时,电脑屏幕上显示‘入侵警告’四个大字。他急忙合上电脑,心虚地四下张望,紧接着起身回了客卧。
在笔记本电脑发出警报的同时,白溪的手机也响起了警报声,随即停车,查看家中的监控,将刚才那一幕看了个清楚。他眉头微蹙,默念咒语,在客卧设下结界。图灵当铺是他的法器,无论距离多远,只要他一个念头,便能操控。
白溪再次启动摩托车,直奔看守所,20分钟后,与胡清河会合。
胡清河直截了当地问:“你为什么要见高玉兰?”
白溪并未回答,反问道:“胡队对这起案子有什么想法?”
“我看了尸检报告,付雨的死亡时间是上午的9点到11点,而报案的时间却是下午3点25分,这么长的时间差……很难不去在意。”不止尸检报告,胡清河将整个卷宗都仔细看了一遍,“我觉得凶手不像是高玉兰。”
“胡队不愧是胡队,付雨说凶手不是高玉兰,她只是顶罪。”
“顶罪?”胡清河转头看过去,“能让她心甘情愿顶罪的,凶手应该是她儿子付康吧。”
白溪点点头,“付康想换新手机,手头的钱不够,就想拿付雨的电脑出去换钱,两姐弟争执之下,付康推了付雨,付雨撞到了墙上的金属挂钩上。”
胡清河代入高玉兰,忍不住叹了口气,说:“女儿死了,是儿子杀的,她这个做母亲的心里该是个什么滋味。”
“付雨说她死了是解脱,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高玉兰,她想让我帮她脱罪,脱离那个家。”
听白溪这么说,胡清河不自觉地想起付雨尸体上那纵横交错的伤疤,心里沉甸甸的,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拿出一根夹在手上,正要找打火机,就听白溪说:“我讨厌烟味。”
胡清河的动作一顿,转头看了看白溪,又将烟塞了回去,说:“付长兴说付雨身上的伤是高玉兰打的。”
“那高玉兰身上的伤呢?”
“他承认家暴高玉兰,不承认家暴付雨,说是高玉兰被他打了之后,就会拿付雨出气,所以她身上才会有那么多伤。”
白溪没再接话,转移话题道:“胡队是否已经猜到我来见高玉兰的目的?”
胡清河沉默片刻,说:“不是你要见高玉兰,是付雨要见她,对吗?”
“高玉兰出面顶罪,一是为了付康,二是有了轻生的念头。这起案子不难查,难的是高玉兰的态度。”
胡清河明白白溪的意思,问:“你觉得高玉兰会听吗?”
白溪摇摇头,“这个问题我也问过付雨,她说总要试试。”
“那走吧,待会儿队里还有事。”
“避免麻烦,我还是隐身吧。”
白溪四下瞧了瞧,找个偏僻的地方隐了身,跟着胡清河进了看守所。因为事先打过招呼,他们只在审讯室等了五分钟,高玉兰便被带来了,坐在他们对面的审讯椅上。
胡清河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监控探头,白溪默念咒语,手掐指诀,在房中布下了幻阵,无论是现场的女警,还是监视器后面的人,所看到的都是白溪为他们设计好的画面。随后,他又帮高玉兰开了天眼,这才说道:“胡队,可以开始了。”
胡清河起身走了出去,白溪则在房间里现身,一直垂着头的高玉兰,并未发现异常。
“高玉兰。”白溪坐了下来。
高玉兰抬头看过去,死水般的脸上有了一丝波动,不过很快便又恢复死气沉沉的状态。
白溪不以为意,问:“你想见付雨吗?”
高玉兰身子一僵,缓慢地抬头,眼中有了情绪,张了张嘴,嘶哑的声音响起,“你刚才说什么?”
“我不是警察,我是阴差,原本要带付雨回地府,可付雨说有心愿未了,不想跟我走,还央求我带她来见你一面。你想见她吗?”
高玉兰红了眼眶,用力地点了点头,“想,她在哪儿?”
当他说自己是阴差时,并未从高玉兰眼中看到惊讶和质疑,这多半不是因为她相信鬼神,而是不想放弃这一丝希望。
白溪打开锁灵囊,将付雨放了出来。高玉兰看着面色惨白的付雨,眼泪顿时夺眶而出,嘴唇不自觉地颤动,竟激动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