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用手机悄悄拍了一张照片。 镜头下,男人睡得无知无觉,就好像被江逾白所拥有。 抱着这点明知是假的假象,江逾白跟着睡着了。 再醒来是被阳光给晒醒的,2楼房间的窗帘不怎么遮光,到中午时阳光已经铺满了大半个房间,江逾白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最初的那几秒他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是发酸的腮/帮/子和身上的剧/痛帮他回忆起昨晚的一切。 ——钟毓被人下了药。 ——他帮了钟毓。 然后他们就在这张床上/睡/着了。 江逾白深呼吸一口气,手掌轻轻抚摸着身侧的位置,男人应该已经起了很久,被褥之间已经摸不到温度,但昨晚…… 昨晚钟毓身上那/么烫、像是要将他也融/化掉。 心口又开始发烫,心跳声在旖旎的回忆中骤然失序,盯着天花板冷静了很久,才将那些情绪压下去。 手机上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周皓他们打来的,几个人像是轮流找了他一圈。 江逾白套上衣服,回拨了最近的那个来电,是徐瑾然的—— “喂,老四,你跑哪儿去了是不是沉迷恋爱忘了今天上午还有课啊你!老吴头的课,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这可是最后一堂课,他点名了!” 周皓和凌黎的声音也从旁边冒出来,几个人叽叽喳喳,吵得江逾白本来就有些痛的脑袋更疼了。 不过他还真把老吴头的课忘得一干二净。 他其实开了闹钟,但闹钟响起来的时候钟毓还在睡,他也累得不行,所以当钟毓不耐烦地叫他将手机关了的时候,他还真“君王不早朝”的把闹钟关了,还将手机开了静音。 结果就……把早上还有课的事情彻底忘了。 “那老吴头……” “还用说,逮着你翘课的事批评了全班十分钟,我们跟他解释了说你生病起不来,假条还没来得及开,但他好像不太相信。” 江逾白将手机夹在耳边,边套外套边往楼下冲,电话里徐瑾然提醒他:“下午还有考试你没忘吧?” “没忘,我马上回来!” 第21章 白天酒吧不营业,江逾白没想过楼下会有人,所以在撞进钟毓那双漆黑的眼眸中时,他有一瞬的卡顿。 “喂,老四?你听见没,喂喂?”电话里徐瑾然还在说什么江逾白已经听不进去,他木木然地说了句,“等我回去再说。” 就把电话撂了。 钟毓坐在吧台前,身上是昨晚那身酒红色的旗袍,头发被用木簪子挽在脑后,但做这件事的人显然很没有耐心,好好的一头长发弄得乱七八糟,仿佛完全不追求美感,只是因为嫌它碍事,才随便挽了起来。 但他无疑是美的,所以哪怕是顶着这样一头随意又凌乱的头发,还是美得不可方物。江逾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噗通噗通噗通…… “你……”他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干巴巴地说,“你怎么还在?” 问完之后他马上意识到自己这个问题很蠢,他一个外人还堂而皇之的睡在楼上,钟毓这个老板怎么能放心? 想到这里,江逾白悻悻地撇了下嘴。 而钟毓也没有接他的话茬,甚至很快转回身,单手撑着下巴慢吞吞地抽烟。 江逾白的视线流连在他身后,眼尖地在耳后根发现一点不明显的暗红。 脸上莫名一烧。 那是他嘬出来的,在最情难自抑的时候,克制地在心上人的身上留下一抹不明显的痕迹。 经过一夜之后,那点痕迹的颜色比昨晚要更深一些,但因为太小了,总归还是不明显,只要钟毓像平时那样散着头发,几乎没人能够看见。 除非靠得很近。 但钟毓今天偏偏挽起了头发。 江逾白盯着那抹暗红,看得眼睛发热。 ——不知道钟毓有没有发现 ——应该没有。 江逾白隐秘地幻想着,而男人终于在他滚烫的视线下再次转过头,眉宇间凝着一丝不耐烦。 江逾白不由自主地走过去,站在离男人极近的地方,而钟毓也抬起头,将视线落在他脸上。 江逾白呼吸一紧,没来由地觉得紧张,而一想到接下来自己想要说的话,就更紧张了。 咽了咽喉咙,他凝视着男人的眼睛:“钟毓,我喜欢你,如果你愿意的话,或许我们可以——” “我不愿意。”可男人根本不给江逾白把话说完的机会,不做任何犹豫地拒绝。 一瞬间,江逾白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胃里也翻江倒海:“可是……” “江逾白。”钟毓沉声叫他的名字,细长的薄荷烟在他指间燃烧,升腾起的烟雾将他的表情隐没,但江逾白还是依稀看出男人脸上的表情,那样冷漠的眼神,和昨晚那个在他身上失控的男人仿佛不是同一个。 “别忘了昨晚自己说过什么。” 江逾白当然没有忘,他深刻地记得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但他以为钟毓至少能听他把话说完。 可钟毓分明并不爱听。 江逾白心里升腾起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是怨,是浓重的不甘心、他怔怔地,半晌才勉强自己露出一个惨淡的笑:“我没忘。” “没忘就好。”钟毓平静地说,“但你帮了我,我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所以如果你想,我们还可以再/睡一次,只是别说什么喜不喜欢、在不在一起,我不信这个。” 江逾白闭了闭眼,再一次道:“我知道了。” 钟毓这才点了点头。接着站起身:“回去吧。” 江逾白匆匆跟上对方的脚步,所有的情绪在短短数秒内已经被他压在心底,他故作轻松地问:“吃早餐吗钟老板,我请客。” 钟毓冷漠地拒绝:“不吃。” “吃嘛吃嘛,还去粥铺。” 钟毓侧眸瞥了他一眼,烦人的男大学生仿佛真的信守诺言,将那一切都忘了,满脑子只记得老刘家的粥。 “吃吧,我好饿,吃完还得回学校考试,上午好倒霉,忘了有副院长的课,如果期末考试卷面分低于70分,总分就不及格,下学期就得补考。” “老吴头可严厉了,就我这样还是平时绝不迟到早退首次被抓,迟到三次就直接不及格……” 他唠唠叨叨,跟钟毓烦老师、烦考试,这些事情对于钟毓都太遥远而陌生了,但不知不觉间,两人就真的走到了老刘家的粥店。 叫的还是老样子,钟毓从不尝试新口味,连佐粥的小菜都永远是那老三样,江逾白居然也一样。 不过这家伙又跟上次那样,调了两个蘸碟,往他那里一个个放小笼包,甚至还得寸进尺的拿了个空碗,分他小半碗馄饨。 钟毓已经见识过他的烦人,这回很配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