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都看见了么,我能有什么事。”钟毓眼底还含着笑,回答他刚才那个问题,接着问他,“你不觉得我可怕?” 钟毓知道自己刚才揍人的样子有多可怕,是真照着想把程意打死的意思去的,只不过不想为了那样的人搭上自己的命,才勉强收手。 他看着江逾白:“我就是这样的人,不止打他,也打别人,我从小就很会打架,甚至跟王强、就是之前那帮高利贷也打过,还把人捅进过医院。所以江逾白,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你别天真。” “那挺巧的。”哪知他话音刚落,江逾白就紧跟着说,语气很得意似的,“我也很会打架,从小就学拳击,这样说起来,我们简直就是天生一对。” 钟毓:“……” “刚刚打爽了吗,没有的话我们去找他,再揍他一顿。” 钟毓:“…………” 完全没料到他居然会这样说,转念一想似乎又在情理之中,钟毓扶了下额角:“你真是……” 江逾白笑了一下。钟毓莫名其妙也笑了一下。 在那之后,两个人开始无声地僵持,过了很久,钟毓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头踩灭在脚底,忽然又开口:“江逾白,你知道我跟多少人睡过吗?” 江逾白摇了摇头。他听酒吧里的客人聊过很多关于钟毓的事情,最多的当然是男人的风流史,所以他对那些事其实并非完全不了解,但如果要他具体说出钟毓到底和几个人睡过,他当然不可能知道。 酒吧的那些客人也不可能真的一清二楚,很多不过是以讹传讹,夸张罢了。唯有钟毓这个当事人最清楚。 可钟毓却嗤笑着:“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挺多的。” 他用的明明是最为平静的口吻,而江逾白也以为自己早有心理准备,可当他真的听男人用这样满不在乎的语气说这些话的时候,还是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心里一阵阵的发凉、发苦。 但很奇怪的是,他觉得自己并不是在愤怒,更不是厌恶,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很无助。很无奈。 不知道该拿这个人如何是好。 他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对象却是个身经百战的老手,轻易就能将他玩转在股掌之中,而他根本无从反抗,也没想着要反抗。 他喜欢钟毓,好像钟毓对他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对方肯垂怜看他一眼。 “我不在乎。”最后,他只能天真地说。 吃醋当然有,失落当然也有,可比起这些,钟毓更重要。 ? 如?您?访?问?的?w?a?n?g?阯?发?b?u?y?e?不?是??????u?ω?ē?n?Ⅱ?????????????????则?为?山?寨?站?点 “我也不在乎。”而钟毓也这样告诉他,“我跟那么多人睡过,你以为我会在乎一个吻?” 你当然不在乎,江逾白心想,可那又怎么样呢,谁叫我在乎你。 他静静地站着,嘴唇被他咬得发白,男人的话就像一柄柄重锤,毫不留情地击打在他心脏上,每一下都那么用力,几乎要了江逾白的命。 剧烈的疼痛几乎叫他喘不上气,江逾白有些承受不住地闭上眼睛,等再睁眼时,双眼布满了红血丝。 反观钟毓,却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模样,半点不似他那般狼狈。果然是一点都不在乎的。 这真的很不公平。江逾白忽然生出一丝不甘心,他也想要钟毓一点点的在乎。 也贪恋刚刚那个吻,更贪恋眼前这个人,他想要。 所以他缓缓靠近钟毓,亲吻在那颗小痣上:“钟毓,喜欢我吧,好不好?” 今天的痣是黑色的。 “只要一点点,试着喜欢我一下,好不好?” “你不能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就判我跟那个人一样有罪,这不公平。” “我不是他,你不能因为他犯了错就要我承担后果。” “钟毓,喜欢我一下,好不好?” 啪嗒。 客厅的灯亮起来。钟毓站在门口,视线下意识往前瞥了眼,眼神却是空空的,没什么焦距。 随后,他慢吞吞走进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抬手拔掉头上的簪子,捋了把头发。 窗外,家家户户亮起了灯,隐约能够看见前面那栋楼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一家三口,看的不知是什么,三个人靠在一起笑成一团。 钟毓也跟着笑了笑。他其实并不认识那一家三口,同住一栋楼的住户他都没认全,更别说是前后幢的,昼伏夜出的生活让他跟周围的人几乎都没有交流,更别说他本来也不喜欢交际。 但他却经常像现在这样透过厨房这道窗,偷窥那一家三口的生活,看他们一起看电视、吃饭、逗狗,也看他们偶尔为了柴米油盐或者孩子的成绩吵架。 那孩子是个小女孩,看身形大概六七岁,父母很宠爱她,圣诞节的时候会给她买圣诞树放在客厅,然后亲手挂上各种各样的小礼物,等着小女孩放学回家给她一个惊喜。 母亲还会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给小女孩织毛衣、毛巾。父亲也会陪着孩子写作业、搭乐高积木。 是很温馨的一家人,但也很普通,钟毓却总忍不住像个变态一样悄悄观察他们,那是千千万万个普通家庭的缩影,却是钟毓永远无法拥有的生活。 他曾经设想过无数次这样的生活,也以为自己已经得到,但镜花水月一场空,到头来那些温馨幸福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终于成了空。 而亲手将他打碎的那个人,在消失了七年之后,居然还敢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他面前,轻飘飘说一句错了、后悔了,妄想求得他的原谅。 是以为他还会再蠢第二次? 钟毓眼睫微垂,摁在流理台上的那只手用力到指节发白,而那一家三口已经看完了电影,爸爸将女儿架在脖子上,两个人咯咯笑着冲进了房间,妈妈缀在后面,笑着同妇父女俩说着什么。 抿了口水,钟毓转身靠在流理台上,将杯子放回去,点了支烟。在猩红的火光和灰白色的烟雾中,钟毓脑海中迅速闪过自己小时候的那些场景。 他的妈妈钟宛兰出生在很穷的贫困县,十多岁就外出打工,在会所里当服务员。因为长得漂亮,被他的生父给看上了。 但那男人是有家室的,自然不是真心喜欢钟宛兰,不过是看中了她的皮相而已,不可能为了钟宛兰和家世背景优越的妻子离婚。 钟宛兰却动了真心,她年纪小,被男人几句甜言蜜语,几个包包几件首饰就骗得团团转,妄想着和男人情投意合,交付真心。 也并不知道男人家里其实早就有了老婆,甚至有了孩子。当她得知这些的时候是发现自己怀孕的那天。 第34章 那天晚上,钟宛兰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在饭桌上将这个喜讯告诉给了男人。 可男人不仅没有因此而感到高兴,反倒立刻变了脸色,要钟宛兰尽快把肚子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