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花瓣凋零、枝叶枯萎,呈现出一种浓浓的颓败的感觉,压抑、沉闷,跟钟毓的微信头像如出一辙的风格。 看得江逾白胸口发闷,刚才在情事里那种叫人头皮发麻的、战栗的感觉顷刻间消散,此时此刻,在温热的水流下,他只感觉到心头窒闷。指尖不知不觉抚摸上那一片皮肤。 很轻,不敢用力一般。 “钟毓,你怎么在发抖?”他说。 “嗯?”钟毓半侧过身,看到的就是小狗湿漉漉的眼神,手臂半抬着,肩膀不住地在打颤,指尖更是颤抖得厉害。 “傻瓜,抖的人是你。”他捧着江逾白的脸,亲了亲他的唇角,“怎么了?” “我……是我吗?”江逾白茫然地眨了眨眼,“我在发抖?” “是啊,你在发抖,怎么了、小狗?” 但钟毓其实能猜到原因,他的小狗看着高高大大,实则多愁善感的很,动不动就伤心难过。 但都是为了他。 而江逾白也终于意识到,发抖的人真的不是钟毓,而是他自己。他低着头,看着自己抑制不住不住颤抖的双手,看了一会儿,又看向钟毓。 视线越过肩膀,像是要看他后背。 “怎么这个表情?”钟毓跟他接吻,轻笑着问他。 “为什么纹这样的图案?” 一瞬间,江逾白仿佛又回到了下雪的那个晚上,听钟毓告诉他那些惨烈而痛苦的往事。 钟毓的母亲喜欢红玫瑰,而她死在钟毓带着亲手做的沙画玫瑰回家的那天。 他猜不到钟毓背后的这片纹身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他就是心疼。 当年还那么小的钟毓看到倒在血泊里一动不动的母亲时该有多难过。 刺下这么大片的纹身时,钟毓该有多疼。 “想知道?” “嗯。” “明天再说,现在不想扫兴。” 江逾白不确定这是不是一句敷衍,但钟毓既然这么说,他便相信对方。而且他很怕这件事其实更与那个人有关,否则钟毓不会用扫兴这个词。 但如果真的与那个人有关,那确实是挺扫兴的事。他想知道,又不太想知道。 在面对和钟毓有关的事情的时候,他好像总是这样犹豫不决,像个胆小鬼。 爱会生怯。 江逾白已经忘了是在哪里看到过这句话,此时此刻,它无声无息地从他脑海里冒出来。 洗完澡时间已经很晚,两个人便谁都没有回去,索性直接睡在2楼。 江逾白还记得之前沈家欢说过,钟毓从不会在2楼留宿,但因为他,钟毓已经破例两次了。 加上吧台的事情,其实钟毓一直在为他破例。 江逾白就是抱着这样的念头沉沉的睡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浑身都散了架,打两三个小时的篮球都没有这种感觉。 临睡前他明明和钟毓挨在一起,醒来床上就只剩下他一个人,江逾白盯着铺了半床的阳光,脑子里不住回忆着昨晚的一切。 先是钟毓拉着他在舞台上跳舞,下台后他忍不住亲了钟毓,钟毓喂他喝酒,他们被沈家欢嫌弃,然后他就被钟毓带了上来,两个人……江逾白脸轰地一下,烫得不行。 下楼时,钟毓正坐在吧台前抽烟。这一幕又和记忆里的重合,之前他帮钟毓解药性的那次,也是这个样子。 钟毓回头看他,表情很淡,掩在薄雾背后,有些模糊,让江逾白分辨不出他的情绪,和昨晚那副情动的样子相去甚远。 江逾白盯着他看了片刻,才慢慢走过去:“怎么大早上就抽烟?” 钟毓低头吐了口气,把烟掐灭了,然后将吧台上的手机递给他。 江逾白:“……?” 男人笑笑:“看看时间。” 下楼时江逾白已经看过时间,快11点了。但男人说这句话显然不是为了单纯让江逾白看时间,而是为了调侃他那句“大早上”。 江逾白在心里嘀咕:“你以为是我愿意睡那么晚吗,还不是你太能折腾,没有动真格也能玩出那么多花样,不愧是万绿丛中一点过,阅人无数的钟老板。” 难怪每天有那么多人惦记着。 江逾白心口咕咚咕咚地冒酸气。 他看着钟毓盖住眼睛的睫毛阴影,突然问:“昨晚满意吗?” 语气很紧张。 钟毓怔了怔,抬头看着他笑,“这话是不是应该我来问你?” 江逾白的目光黏在他脸上,身体微微前倾,离他更近了一些,随即,一个吻落在钟毓的唇角。 他很认真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再一次道:“我很满意,所以你满意吗?” “……”钟毓又想笑,现在的男大学生性格都这么复杂的么,纯情的时候要命,说起骚话来也要命。 他扣住江逾白的后脑勺,在笑他的同时奖励给他一个吻:“满意,我很期待下次,不过下次肯定不会就这样算了,你最好做好准备。” 江逾白的瞳孔遽然睁大,轻轻推了钟毓一下,脸红的跟染了色一样。 这是又害羞了。 “你躲什么?”钟毓用指腹摩挲着他的后颈,感受指尖下的皮肤因为他的动作而不断地攀高温度。 钟毓很喜欢这种感觉。他喜欢掌控。 江逾白嘴硬:“没躲。”又说,“也不需要准备,又不是没有过。” 他的眼睛划过钟毓高挺的鼻梁,视线一寸一寸下移,落到他下嘴唇一道浅浅的疤痕上。那是昨晚他失控时咬出来的。 顿时更加心猿意马。 为了不让自己继续想下去,江逾白岔开话题:“所以为什么要纹那样的图案?” 这个话题的确有平复心情的作用,江逾白猜才问完,没等钟毓开口,他自己的心已经先凉了一半。 结果钟毓却说:“我饿了,先去吃饭?” 江逾白:“……” “别这个表情。”钟毓一眼就将他的心思看穿,“没有不想说,是真饿了,待会儿边吃边说。” 江逾白点点头:“嗯。” “等我换个衣服。” 昨晚那身旗袍被江逾白给撕碎了,钟毓现在穿的是留在楼上的一套丝绸睡衣,江逾白跟着他上楼。 房间那个柜子里有很多旗袍,什么样颜色的都有,但都偏暗色,钟毓随便拿了一身,当着江逾白的面解睡衣的扣子。 身上的痕迹一点点露出来,从脖子蔓延到胸口附近,很多都是咬痕和吻痕,江逾白都快忘记自己还做过这样的事情,猝不及防撞见这些“罪证”,心头狠狠一跳,下意识转过身。 却忘了自己正站在床边,这一转身直接踢到了床板,发出很响的一声“咚!” 钟毓扭头,胳膊搭在肩上,抬着轮廓流畅的下巴笑了笑,显出几分暧昧。 “过来。”他朝江逾白说。 后者呼吸都停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