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江逾白:“我们有钱人就是这么作威作福,不服你就憋着,你是什么东西啊也敢来质问我。还有啊,注意你的用词,谁是你哥,钟毓没有你这样的穷亲戚。” 江逾白嘴皮子利索得很,死死压制着程意,后者每次刚说一个字,就被他给怼回去,气得脸都很红了。 这场景,不知道为什么,让钟毓莫名想笑。他也真的笑了一下。 而这两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他身上,他这一笑,两人就同时看向他。 尤其是程意,这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脑子有泡,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觉得他会心软:“哥,他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你是故意用他来气我是不是?”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有什么值得我这样做的?”钟毓再次笑了一声,语气平静。他顺势往江逾白怀里靠了一下,“我莫名其妙就欠了好大一笔债务,只好把自己卖给这位不讲理的大少爷还债了,他说什么我做什么。” 哪怕江逾白装得再像,但钟毓足够了解他,看得出来他其实有些紧张,但在他说了这番话之后,江少爷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钟毓觉得好玩,往他唇角亲了一口。 这一个吻先是让江逾白感到茫然,紧接着眼神都亮了,再开口时气势更足了:“听见没,钟毓现在是我的,我是他债主,你有意见也憋着,除非你替他把钱还了。” 小鬼今天戏精上身,铁了心要扮演恶霸,趾高气昂地嘲讽情敌:“而且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一个死了八百年的前任而已,路边的流浪猫流浪狗都比你要招人喜欢,你凭什么觉得钟毓还会在意你,凭你没钱?凭你没本事?凭你的黑心黑肺?” “我不管你想干什么,但我警告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钟毓面前,否则我就叫人把你手脚给砍了,再把你送进去和那位断腿的作伴,不信的话你大可以试试,对付你这样的,我有的是手段。” 他的另只手虚虚地压着钟毓,最初可能是怕他控制不好情绪,但到了现在,变成钟毓担心他演戏过头,到时候真把姓程的肋骨打断。 太阳渐渐落下山,天边出现大片的火烧红,将大半的天空染红,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两个小鬼还在唇枪舌战,钟毓的心却忽然平静下来。 在程意刚提到过去那些事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愤怒,甚至于每一次见到这个人,他总会有些失控。 这当然不是因为他还在意这个人,而是他没办法跟自己和解。他一直很清楚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可他还是被困住,耿耿于怀那些抛弃和背叛,没办法走出来。 但此时此刻,在绚烂的火烧云下面,在江逾白这个小鬼的身旁,他忽然觉得好像一切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所有过去的苦难都是为了让他遇到江逾白。他很赞同这句话。 他被很多次的抛弃、被背叛,他在烂泥里打滚,将自己弄得满身脏泥,自己都有些厌弃自己,但还是有人义无反顾的走到了他面前,捧给他一颗滚烫的真心。 三喜山的日出,粉红色的热水袋,热腾腾的小锅面,家里焕然一新的家具,江逾白克制的拥抱……很多很多事,很多很多的画面在这一刻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后知后觉的,钟毓发现,他原本如枯草荒芜的心底其实早就被这些事一点一点的填满了,能记起来的美好的事情远远超过了从前的那些痛苦。 在这一刻,他感到释然,那些恨也好怨也好,背叛也好愧疚也好,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甚至没有人爱过他也没关系,因为现在他有了一个江逾白,江逾白爱他。 “走吧。”他站起身,将江逾白一块拉起来,“回去吃晚饭。” 江逾白其实还没骂够,但钟毓已经走了,他也只好跟上:“等等我——” 回去之后两个人先洗了个澡,钟毓从浴室出来,就看见江逾白坐在床尾,瞪着漆黑的眼眸巴巴地望着自己,他走哪儿这对眼珠子就追到哪儿。 “想干嘛?” 江逾白就等着他主动问,钟毓一开口,他就跑过去把人抱怀里,心虚地问:“你没生气吧?” “生什么气?”钟毓故意问。 “就是我刚才在那谁面前装x,说我是你债主。”江逾白心虚地说。 钟毓偏头吻他:“你可不就是我债主。” 上辈子欠的,这辈子来跟他讨债。烦人。 “才不是,我明明是来爱你的。”江逾白很认真地说。 这个吻分明很缠绵,钟毓却忍不住开始笑,只不过他高兴的时候也笑,不高兴也笑,所以江逾白一时有些拿不准主意他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心里惴惴的。 “你说的对,你是来爱我的。” “江逾白,我好像也比我以为的还要爱你。” 这句表白可以说是相当突然,江逾白对此毫无防备,直接就被砸懵了,他没有想过、至少短时间内没有想过钟毓会给他这么直白的反馈。 在这段感情里,这个人始终是被动的那个,往往要江逾白走100步,他可能才会勉强跨出一步。但此时此刻,钟毓居然对他说爱。 江逾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你说什么?”他忽然就把脑袋挨过去,埋在钟毓的心口,声线都在发抖,“你说什么,钟毓,你再说一遍。” 钟毓就着这个被他抱住的姿势,侧过身,双手捧着他的脸,柔软的唇瓣跟他紧贴着:“我说,我好像很爱你,江逾白。” 声音很低、很沉,却足够认真。 江逾白的眼睑颤得更厉害,有些不敢看钟毓似的垂下眸,以此来掩饰心口难以遏制的悸动,但很快又抬起头,目光炙热地凝视着眼前的人,像是想从钟毓的眼底看出什么。 大学生的心思太好猜了,钟毓轻轻抬着眼皮,漏出一声笑:“怎么这个表情,我说爱你、你不高兴?” 怎么可能呢,江逾白心想,他根本高兴得快要死掉。但他好像说不出话,所以只能用力地、不受控制地吻住钟毓的唇,将所有的心动、所有的言语都融化在这个吻里,用最冲动、最原/始的方式告诉给男人。 ——我爱你。 ——我也同样非常、非常非常非常爱你。 ——比你以为的还要爱你。 “钟毓,我想/做。” “现在?”钟毓吃了一惊。 “嗯。” “你是真不怕何姨带你一起走?” 网?阯?F?a?b?u?y?e?ī???ǔ???€?n????????⑤???????? “……” 江逾白想了想,现在的场合似乎是有些不太合适,对长辈未免太不尊重了。他也是一时情绪上头,才说出那么发昏的话。 “那好吧,那等回去以后,我们/做/吧,我想做,特别特别想。” 钟毓都没想到他能坦率的说出这样的话,捏着他后颈的软肉,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