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兴看向陆淮川,陆淮川张了张嘴,又很快撇过头。
虞连烦他这种态度:“既然摊上了事,就争取尽快解决问题,光逃避能逃避到什么时候。”
陆淮川喉结上下滚动,逞强说:“我会解决的。”
杨兴急了:“你火急火燎地赶回来,不就是没想好对策吗,该说的赶紧说啊,让虞连给你想想办法,他不是有个很厉害的律师朋友吗?上回不就帮我们打赢了官司?”
陆淮川见当着虞连的面被拆了台,瞪了他一眼。杨兴尴尬地去摸鼻子,哼的一声:“大家把事说开,一起商量对策嘛,公司又不是一个人的,虞连也会帮你的不是吗,怎么一回来你就变成哑巴了……”
陆淮川低斥:“你不会说话别说了。”
他俩装模作样地对呛,虞连看在眼里,跟演戏似的。
不就是陆淮川闯了祸,生怕虞连责备,进而撂下这事不管。
一顶“公司是个整体”的帽子往虞连头上一扣,叫他甩都甩不开。
虞连压下火气,说:“我要怎么帮你?你到底给了他多少,讲实话。”
陆淮川低头报了个数字,虞连心下一惊,他皱了皱眉:“你这个金额太大了,如果鸿远有意追究到底,你可能要承担一定的刑事责任。”
陆淮川显然坐立不安:“又不是我一个人这样干,他交代出来的人也不只我一个,凭什么……”
“我只是说可能,”虞连解释,“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才能及时应对临时发生的情况,而且鸿远目前阶段只是把事情给了检察院办,检察院通知你过去,还没有正式移交法院起诉,距离立案还有一段时间,你别太着急。”
“是是,”杨兴插话说,“我们先搞清楚情况,带个律师过去,调解调解,不一定要闹到打官司的地步嘛。”
他屁股挪了挪,坐得离虞连近些,压低声音:“就算要打官司,上次的律师就挺好的,就你那个大学同学,上回我们不就赢了吗?”
虞连表情无奈:“这不是一回事,性质和内容都不同。虽然他是业内有名的律师,但我事先前已经问过了,他没有档期,接不来我们这单业务。”
杨兴朝他挤眉弄眼:“哎呀,你跟他说说好话嘛,同学的面子还能不给了?”
虞连头疼:“不是说他接了就能赢,像这种他接手起来也很为难吧。”
陆淮川埋低了头,始终沉默,他冷不丁说道:“杨兴,你别再说了,请哪个律师都一样,主要我们得站在有利的一方。”
他拿出一个u盘递给杨兴:“我回来的时候整理了一些材料,你在工作文件里面找一下,帮我打印出来,拿给虞连过目。”
杨兴挠了挠头:“行,你路上啥时候做的,我咋不知道。”
他起身去给陆淮川拿材料,顺手把门带上,关门时一声轻响,骤然压在杨兴心上。
杨兴留了个心眼,他走出去几步,又悄悄倒了回来,耳朵贴在门板上。
陆淮川支开了他,抬起头对虞连正色道:“我有个事,想和你单独商量一下。”
虞连才察觉他是故意支走的杨兴:“你说。”
“这个项目,当时大部分情况下是我单线对接的曹总,但是,”陆淮川顿了顿,“合同签的是杨兴的名字。”
“当时甲方单位需要寻青的法定代表人出具授权书,所以授权人是他,代理人也是他,最后合同落款了他的名字。”
“我想让你帮我问下你的律师朋友,这种情况下,如果鸿远一定要追究到底,主要责任能不能往杨兴身上牵。”
虞连看了他一眼,心里百味杂陈:“你对接的单子,检察院约谈的你,你要杨兴承担主要责任?他签了名,在法律意义上我还真不好说,但这可是杨兴啊。”
“你这是想让他替你背锅。”
陆淮川嚅嗫一下:“那公司代表确实是他,有些责任和义务就撇开不来……”
虞连沉默片刻:“这个你要和他亲自商量,然后去问律师,你单方面想让他接这个锅不可能也不道德,这是你自己引发的事情,该负的责任就要负起来。”
“我不能进去的,我不能有污点。”陆淮川弓起腰身,神色懊恼地捂住脸,“虞哥,检察院那边态度很强硬,通知我下午就要过去谈话了,你说我会不会被羁押……可我不能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