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当时尚还年轻的徐怀袖最难以理解并不愿意原谅之处。
如果是现在的她,也许会选择默默疏远,只是那时徐怀袖还小,不到16的年纪,做什么都风风火火。她和赵志阳因为这事吵了一架,闹到了老师面前。
但抄袭非小事,教导主任都闻讯而来,说不好会不会背处分。徐怀袖最后时刻还是拐了个弯,把考试抄袭说成了作业抄袭。
只是作业,于是老师简单批评而已。
赵志阳当时已经彻底失去了对于“上进心”一类事物的追求,并不会因为徐怀袖的网开一面而感激,他只会恼羞成怒。
徐怀袖作为一时心软最后才与其决裂的人,自然也承受了最多的怒火。
赵志阳作为学校的住宿生,比走读早到班级一会儿,偷偷丢过她的书本、演算草纸和错题本,但在徐怀袖看来,小打小闹,不过是彻底寒心而已。
那是她第一次如此切实地将可怜与可恨联结起来。
只是快到毕业时,她自信没有人影响得到她的成绩与未来,加上赵志阳像突然想通了似的开始与人为善,所以她直接把此人抛到了脑后。
却不想原来是老师从中调解过。
但这调解……
“老师,你是说,信件还由别人接手过?”徐怀袖重申。
江屿容已经在旁边拿起手机,不知道在和谁交流工作上的事情。
但直到老师离开,江屿容也没有追问关于“信”的故事。
大概是之前讲过笔友的故事,江屿容早已接受了吧?
江屿容比较在意所谓的“赵志阳”:“你和他,一直断联吗?”
“嗯,”徐怀袖点头,决定坦诚地告诉江屿容,“现在回想起来,毕业聚餐他也没来,我还以为是因为全班都不待见他才不来的。后来升学宴——那是另一场聚餐,也没有来,也是在升学宴前后,我收到了笔友‘回应绝交’的信件。”
“一来是我当时事情太多,大学学费是蛮大一笔钱,我爸虽然不养我,但是他有正经工作,我无法申请贫困生补助,所以要努力打工,二来是笔友那时的话没头没脑,就一句‘那我们不要联系了’,和第一次他向我通信时说‘相遇偶然,相别亦然’的话不谋而合,我以为他只是单纯不想联系了,并没考虑过有人使过绊子。”徐怀袖坦诚说。
“只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江屿容接话。
徐怀袖点了点头。
“要我帮你找人问问他的现况吗?”江屿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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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即使徐怀袖不要求,江屿容也会去查赵志阳。
赵志阳此时此刻正在新加坡打工,国内不太方便联系,他注销了一切和国内有关的联系方式,还不大好联系。
但对于江屿容来说并不是难事。
想套出真相并不算难,虽然赵志阳非常抵触关于高中时代的事情,但许以利益,没有什么不能开口的,真相很快水落石出。
确实是赵志阳寄出了欺诈内容的戏码,他本就擅长临摹,徐怀袖的字只是乱,又不难,仿个八九分,未必能有多少人发现。
江屿容简直气笑了。
时隔八年,一切都是乌龙。
但他不准备现在就把一切都告诉徐怀袖。
时近七月,比起如此仓促地解释过去的一切,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值得去做,那时才是更合适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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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月份不止是学生们的假期月,还是晚会的集中月。
但在这之前,他们得先回香港大宅一次。
是给江屿容的姥爷上坟。
江屿容的姥爷是光扬集团创业的几位核心企业家之一。可惜身体一直不好,年过五十就开始频繁咳嗽,沈青枫女士才年纪轻轻就接过了他的担子。
零几年时光扬主要在北上广等地发展,江屿容随母亲在上海待着,上学也是都在那里。回来的时间并不多,只是每到升学时需要预习的课业较少,才会回来待两天。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