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责任归咎于手表太紧,解了表带随手扔在一边,才终于蘸上碘伏,又不知道该如何下手,终于屏住呼吸一点一点轻轻涂抹,但一看到新涌出来的血,又立马缩回手,无所适从。 陈秋持回头看了一眼:“你别抖了,越抖越疼,快点儿!” “这,需要去医院缝针吧,很严重的。” “不至于。别蘸了,直接拿瓶子浇上去!” 眼看聂逍懵懵的,固定住了,陈秋持不耐烦地抢过瓶子,往伤口上倒。 “药箱下层有大号的敷贴,帮我拿一下吧。” 聂逍这才回过神来。 空气里只有聂逍紧张的喘息声,陈秋持觉得这样的沉默有些尴尬,于是说:“现在有点后悔用铁的椅子了。” 这话没头没尾且不合时宜,更尴尬了,他自嘲地笑笑。 聂逍没笑,没听见似的,小心地用纱布擦掉多余的碘伏,轻声问:“很疼吧?” “还行,对我来说,伤在身体上挺无所谓的。” 这是实话,他很能忍痛,从小练体育,后来又在周乘那里三天两头受伤,这点小伤已经不值一提了,更何况,他的身体有很长时间,疼痛和欢愉都是并存的。 他长久地注视聂逍,又补了一句:“精神折磨更难受。” 聂逍此时也听不出什么弦外之音,只认真帮他贴敷贴。陈秋持上半身没穿衣服,以一种不自然的姿势趴在床边,却呈现出一种另类的美感。肩背的肌肉线条很漂亮,腰塌着,形成一条柔美的弧度延伸向下,末端又翘了起来,他抑制住自己想要触碰那条弧线的冲动,与此同时,他也注意到陈秋持的背上有很多旧伤。 疤痕是暗红色的,有些看起来严重些,缝了针,像几条虫,很惊悚,然而聂逍盯着这些不容忽视的伤痕,心里居然涌上一层喜悦,层层叠叠地堆起来,变成狂喜。 “你身上,好多疤。”他说。 “嗯。”陈秋持微微侧身,不好意思似的,想遮掩。 “受了很多次伤?” “没有很多,两三次。” 聂逍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所以,那个人不是你。” “哪个人?” “周总手机里那个人不是你。”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B?u?y?e?不?是?ì????ù?????n????????????.?????M?则?为?山?寨?佔?点 陈秋持眉头一皱,回过头盯着他的眼,急切地问:“什么意思?什么手机?” 聂逍却露出了释然的微笑:“你手术刚做完,我去看你,遇到了他。” “他说什么?” “他问我跟你什么关系,我说不关他的事。他让我不要动什么心思,说你是他的人。我不信,他就拿出一段视频,就是在……那个时候,视频里的人不是正面,但周总,他一直喊你的名字,那个人答应了。我以为……” 他没说下去,陈秋持此时终于明白为什么他在医院等不来聂逍了。 “所以你认定了我跟他有一腿?” “我当时就是……太生气了。我不是说你不能跟别人有过去,我就是,从没听你提过,而且他还说,你的店是他开的,你的人一直都是他的,我就……” “你就信了?不当面跟我确认一下?” “当面?”聂逍表现出很为难的样子,“要怎么说呢?说我看过你的视频?这种事儿怎么说都不那么……得体。” 陈秋持闭上眼,叹了口气:“……有些时候,太要脸了容易耽误事儿。” 聂逍忍不住笑出声。 “很好笑吗?”陈秋持假装质问,“所以你之后就再也不来了?就算是普通朋友也会来看一眼的吧。” “我想去,但正巧我妈要办婚礼,这事儿不能不参加。说真的,我那些天真是难受得要命,你都不知道我是怎么上飞机的,飞了十一个小时,一秒钟都没睡着,又担心你,又生气,又——” “委屈?” 聂逍不说话了。低着头,像一只脾气特别好的狗,耳朵耷拉着,委屈也不吭声。 “是啊,可委屈了。我弟以为我工作不顺才这么郁闷,劝了我一路。” “那后来呢?” “后来我设想了很多种可能性,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但回来之后,又很少见到周总出现,我想着,那就再等等看,看有没有更好的,呃……方式。” “所以你的‘方式’就是霸占我的猫?” “这可不怪我,她上班就躺在我键盘上,下班就自动跳上我的车,回家就睡在我枕头上,我觉得,可能冥冥之中你也想要她跟着我。” “……行吧。” 他们不说话了,各自想各自的事儿。 陈秋持伸手挠了挠敷贴的一角,有个折叠,聂逍重新揭开又贴好。敷贴的下缘紧邻着腰最细的地方,他的手停在那儿,不走了,不仅没走,还若有似无地揉捏了一把,不像是安抚,更像是冒犯。 陈秋持的侧腰在他手里变成了一滩非牛顿流体,你轻柔它就松软,稍微使上一点劲儿,它又紧绷了起来,很有趣。 陈秋持觉得自己的身体一定是疯了,明明受了伤,却那么轻易地,被一只手消弭了痛觉,反而不合时宜地兴奋了起来。聂逍近在咫尺,他跑不了,只能偷偷地蜷缩着。 聂逍却一抬手,关了卧室灯,随即蹲在他面前,用近乎耳语的声音问:“陈老板,你也喜欢我是吗?” 聂逍的手轻轻握住他的脚踝,陈秋持颤抖了一下。 陈秋持垂着眼,不敢看他,他单膝跪在床边,腿很长,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窗帘没有关严,留了一条不算窄的缝隙,路灯的光从那个缺口闯进来,照在聂逍身上,又随风晃动,晃得陈秋持头晕目眩。 聂逍的手明明很轻柔,却有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在控制他,鼓励他,诱惑他,怂恿他,陈秋持挣不脱,也不想挣脱,嗫嚅道:“什,什么叫‘也’?” “那天我约你去看展,原本是想着,离开俞湾这个你和我的工作环境,换个合适的地方跟你好好谈谈。结果你没来,电话也一直关机,我以为你对我没兴趣,就有点失望。后来——” 话还没说完,一阵敲门声响起。 “老板,我能进来吗?”是周佳阳的声音。 “稍等。”陈秋持答道。 聂逍在打开灯的同时,迅速扯过被子,给他盖住尴尬,笑着去开门。 陈秋持有些恼:“你笑什么!” 聂逍弯起眼睛:“你真想知道我笑什么?” 陈秋持说着“不想”,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他抓过一件睡衣穿好,朝聂逍点了点头。 周佳阳进门问陈秋持伤得严不严重,陈秋持说没事,她疑惑地看着聂逍,问:“你怎么还没走?” 聂逍嘴上说着“马上就走”,但内心的恶趣味引诱他留在那儿,观赏陈秋持的窘迫,看他轻蹙着的眉,看他望向自己又立刻躲闪的眼,看他努力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