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弟要是看见那场面,不当场吓尿也得做一辈子噩梦。你说的,已经害他成这样了,再给他来个精神攻击,那可真是做了大孽了。” 陈钟泠的肩膀突然垮了下来,不自觉向后退几步。周乘趁势上前,一把拉住她向后拽,她也不抗拒,由着他把自己拖到身边,冷笑一声:“呵,活不下去,又不能死,做人做到这地步,我也挺厉害的吧。” 周乘似乎松了一口气,点起一支烟:“要不……你跟我走,去上海。” “我想去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 “大小姐,上海那么大,人那么多,没人在乎一个你。” “我知道,我只是想离他们远一点,我弟弟和我爸……没办法面对他们。” 周乘想了想:“那,找路子给你弄到地球那一边去,你愿意吗?” “愿意。”她脱口而出。 “呵,不问问去哪,去做什么吗?不怕我把你卖了?” 陈钟泠素净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惨淡的笑意。 陈秋持一遍遍拨打着姐姐的电话,听筒里持续的忙音像钝刀般切割着他的神经。他焦灼,像只受了惊的动物,在笼子里来回踱步。 那些意外的信息带来很多滑稽的无力感,让他觉得人生似乎不是连贯的,布满了过多错落和碎裂。 冰凉的瓷砖贴着脊背,他坐在地上冲凉水,依旧没办法降温。他的身体动弹不得,但心里沸腾着,耳边响起不知道从哪儿传来的歇斯底里的嘲笑声,他想找,也必然找不到,那声音见不得光,一旦被注意到,便悄然落幕。 一阵不小的风吹过,窗帘哗啦啦响,嘲笑声更大了。 门锁转动,把一切声音都赶走了。 聂逍推开门时,只看见一道仓皇转身的背影。 他抓起墙上的浴袍裹住陈秋持:“怎么了?一直不接电话。” 陈秋持从背后环住聂逍的腰,将额头抵在他微微发烫的脊背上。湿漉漉的头发在他的衬衫上缓缓洇开一片深色的水痕。 聂逍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转身,却被陈秋持更用力地箍住。 “别回头。”陈秋持的声音闷在胸腔里,“我有些事……不那么好的事,得让你知道。” 聂逍轻轻叹了口气,用他一贯的温柔:“不说也没关系的,我——” “有关系!被瞒着……太难受了,你让我说完。” 聂逍背后有一丝凉意,那是陈秋持浓重的忧虑。 “当时从看守所里出来,又被判了缓刑,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满脑子都是恨和愤怒,但心里又胆小懦弱,生怕一个不小心又进去了。我姐走了,我爸也不在,四处打工,后来,到周乘的公司里收账,那会儿收账不像现在,很多事,我不想干的,也干了,他看出来,就不让我再接触那些,只做他助理,开车打杂之类的。所以我感激过他,也依赖过他。” 陈秋持的手臂略微收紧,在呼吸变凌乱之前,竭力压制住了。 “我跟你说过,发生过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我说轻了,实际上那天晚上,他喝得有点多,抓着我的头发,让我给他——我挣扎,咬了他,他就疯了,喊人来教训我,那些人是下了死手的,甚至有个人,用敲碎了的酒瓶子——” 他向前两步,在聂逍面前站定,微微仰起脸,腰带一松,浴袍便从肩膀上滑落,堆在脚下,像一地落花。 聂逍这才发现,原来除了背,陈秋持身上还有更严重的伤,尤其是下腹和大腿内侧,他下意识伸手,又在半空僵住,或许是冒犯,或许是不忍。那些疤痕像针一样扎进眼里,刺得他想哭,又哭不出来,似乎被一双无形的手掐住脖子,只能紧握着拳,无声颤抖。 陈秋持木然地站着,说是坦诚,其实是近乎无知无觉。 聂逍紧抱住他,哽咽的声音贴着耳畔:“冷不冷?” 陈秋持点头。 聂逍扯过他床上的薄毯,三两下包裹起来,还是抱着,一动不动。 一滴水砸在他头顶,陈秋持抬头,还没看清便被一只手捂住眼睛,温热的唇随即压下。 ? 如?您?访?问?的?W?a?n?g?址?发?布?页?不?是?ì????????ε?n?Ⅱ?0??????﹒?c?????则?为????寨?站?点 虎子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溜了进来,眯起眼,饶有兴致地打量他们,然后轻盈一跃,跳上沙发,趴在他们俩中间,喉咙里“咕噜”着,像一个小烧水壶。 聂逍揉了揉她的脑袋,又用同样的方式揉了揉陈秋持的头发,虎子顺势舔了舔他的手指,陈秋持则把下巴搁在了他肩上。 “这猫脾气怪得很,以前除了我,谁都不让碰。” 他想起崔叔刚来时的情形。陈秋持看他腿脚不好,便把楼下的储藏室收拾出来给他住。说是储藏室,其实只是东西杂乱了些,整理好了便是个挺规整的房间。虎子却不乐意,就好像这个人入侵了她的领地。她总是趴在楼梯的暗影里伺机而动,只要门一打开便窜进去,不是打翻东西就是尿在衣柜里。这种故意挑衅的行为持续到崔叔来了一年多,大概是意识到这人不可能被她赶走,也就认了命,平时看不见还好,见他一次哈他一次,态度一如既往的差。 陈秋持揉着虎子软乎乎的肚皮问:“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让她对你那么主动的?” “据说,猫能根据人的气场判断善恶。” “你是说她认定你是个好人?” “我本来就是啊!”聂逍理直气壮。虎子在他们中间翻了个身,女王似的按下陈秋持的手,似乎是个认可。 第46章 外面是墨蓝色的夜,聂逍没回家,他把全身的衣服一股脑塞进洗衣机,只穿那件半干不湿的浴袍。 烘干机持续地发出不大不小的噪音,窗外间歇着传来游客的喧闹,夜色渐深,这些不宁静似乎也有了倦意。 陈秋持也终于冷静下来,跟聂逍细细地说姐姐的事,最后他说:“你可能觉得我太关注她了,但是没办法,我爸工作太忙,我人生的开始,就是她带着往前走的,她构建了我这个人。” “我明白。”聂逍轻声劝慰,“可是你有你的人生,姐姐有姐姐的,当年离开是她自己的选择,如果不是她执意要逃离这里,谁都送不走她。” 陈秋持点头,目光扫过聂逍阴沉的脸色:“你看起来不太高兴。” “吃醋啊!本来挺冷静的人一提到姐姐就失去理智,横冲直撞的。” “你这醋吃得一点道理都没有。”陈秋持失笑,随即正色道,“有个事儿我一直想问你。” “你说。” “如果——我是说假设,我心里……就是过不去那个坎儿,没办法跟你发生常规的身体关系,你能接受么?” 聂逍沉默良久,随即深吸一口气,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我不敢说完全不在意,但我会调整自己来适应你,可能……有个过程。其实吧,这种事儿,自己来……也不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