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点?在嘴里。 他留神观察着宴会上的人和事,视线扫过角落里的两个身影,顿时觉得其中一个白衣人影有些眼熟。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细看,那人便被身边的同伴拉到了假山后头。 应青炀于?是?不便再看,耳朵里将周围的八卦听了个七七八八。 有人借着崔家子弟科举连连中榜一事,谈起了谁才是?如今大梁官场上最有才学?的状元郎。 翻来覆去地说了些应青炀觉得陌生的人名,话题不知怎的来到?了当年的裴相身上。 “要说?往前翻个二十年,最有真才实学?的还得是?裴相,连中三元,这可不是寻常人能做得到的。” “的确,后来沈家也出了个厉害后生,还没?来得及挑战裴相的辉煌成就,旧都就被烧了。” “那后生叫什么来着……?好像是?……沈朗?” “嗐,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难为你们还记着。而且沈家当年明显是?遭了帝王权术算计,想扶植起来和裴家打擂台的。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徐徐图之,应哀帝就粗暴地?降罪裴家。” 应青炀在边上听得一愣一愣的,心说?还有这事?怎么没?听沈叔提起过。 应青炀咽下嘴里的点?心,侧眸才发觉薛尚文没?去应酬,视线在内院门口徘徊,似乎在找什么人。 应青炀轻声询问?:“怎么了?” “崔询居然不在?”薛尚文蹙眉说?道:“他不是?个会把宾客晾在一边的性子,不过说?到?底,那个小古板怎么想都不该定下这场宴会。” 应青炀觉得这事并不难猜,今日这宴会的主角显然另有其?人。 他正想着,便见崔隅从内院走出来,迎到?两人面前,向?应青炀抬手作揖,脸上喜气洋洋:“姜兄,我?那位贵人说?要与你单独谈谈。” 应青炀拍了拍手掌上的糕点?残渣,“我?似乎没?有拒绝的余地??” 薛尚文拍开崔隅向?前邀请的手,道:“什么贵人?分明没?安好心!” “尚文哥,我?这也是?听命办事。”崔隅无奈道。 应青炀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抬步跟着崔隅向?内院走去。 与此同时,廊桥背面的假山处,谢蕴眼睁睁看着应青炀被崔隅带走。 他穿着一身儒雅的白色长衫,像只?暴躁的野兽一般在原地?来回打转。 这衣服只?是?勉强合身,穿在他身上不伦不类的,像是?猛兽批了人皮,偏偏他还反抗不得。 见到?应青炀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眼前,他回身一把将身边的红衣人按在假山上,“你真是?疯得不轻。” 动作间?,他袖管下的铁链叮当作响。 沈听澜皱着眉握住谢蕴的手腕向?外拉扯,他领口处原本规整的衣料都被这个莽夫扯烂了。 “牲口。”沈听澜神情冷淡地?斥骂了一句。 真是?白瞎了这一身精心挑选的行头。 谢蕴咬牙切齿,在这里立刻把沈听澜就地?正法的心都有了。 他却只?是?问?:“现在可以说?了,你把少帝诓来姑苏,到?底是?要唱什么好戏?” 沈听澜勾了勾唇,那艳丽的脸上带着愉悦的笑意,简直像毒蛇吐着信子,“我?告诉他,有一前朝余孽潜逃至江南,甚至欺骗了你与陛下,若是?少帝能将其?抓捕归案,陛下必定欢喜。” 谢蕴闻言瞳孔骤然紧缩。 他猝然放开手,看着沈听澜的神色极为复杂。 “此事不管成与不成,你还有命走出这姑苏城吗?” “到?那时,子熙自会送我?一程,不劳烦将军动手。”沈听澜慢条斯理地?抬手整理衣服。 他实在是?太期待了。 “谢蕴,高?兴点?吧,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事吗?” 今日,要么是?少帝秉公执法英明神武将前朝反贼拿下。 要么是?太上皇向?死而生活着归来怒斥少帝谋反。 沈听澜笃定自己是?最后的胜利者,哪怕代?价是?他的命。 谢蕴心里陡然一阵怒火翻滚,他抬手狠狠扼住沈听澜的咽喉,恶声恶气道:“想死在别人手里?做什么春秋大梦!老子不会放过你的!” 沈听澜被窒息的感觉包裹着,只?觉得眼前的人影都有些模糊。 死亡的威胁让他下意识地?抬手想拦,但他只?是?抬手,抚上谢蕴的手腕。 他张了张嘴,无声地?嘲笑一句。 “胆小鬼。” * 应青炀并不知道暗处的机锋,他被人带进内院,进门时便能看到?四?周穿着铁甲拿着长枪的护卫守在门口。 应青炀下意识瞥了一眼。 长枪的模样有些眼熟,陈副将似乎也有一柄一模一样的。 应青炀被崔隅引到?廊亭中,昨日见过的那少年换了一身衣服,白衣金纹的蟒袍穿在身上,玉质冠冕将长发整理得一丝不苟。 今日他似乎已经不准备再隐藏身份。 “江兄,又见面了。”少帝嘴角衔着一抹假笑,同他发了个招呼,好像两人之间?十分熟稔。 他并没?有说?什么寒暄之语,只?是?目光挑剔地?审视应青炀终于?不再遮掩的长相,末了释然地?轻笑:“我?实在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看上你这个乡野村夫。” “琼州边境,泥土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人,怎么就入得了他的眼。” 应青炀目光冷淡地?回视,想来从北境到?江南,一路上的事都已经被面前这人了解清楚,再做狡辩也只?是?白费口舌。 应青炀只?觉得这人的态度十分奇怪。 少帝,徐云直,徐将军幼子,生母为裴氏女,若是?江枕玉对自己的身份并未藏私,他与徐云直可以算做八竿子打不着边的两个人。 那徐云直是?在以什么身份质问?他? 这人言语间?的恶意和无端而来的妒忌,当真只?是?因为他的身份? “这话不如你亲自问?他。”应青炀干脆一拉椅子,姿势不算太规矩的坐下,他嘲笑道:“你对别人的事这般关心,怎么,你嫉妒?” 徐云直忽地?一拍桌子,额角的青筋直跳,他像只?暴怒的小兽一般嘶吼:“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只?是?觉得你配不上他!” “家世?,财富,武艺,学?识,没?有一样出挑之处,也就一张脸能看!” 徐云直咬牙切齿,他仰望了一辈子,几乎奉做神明去追赶的人,怎么能就这样被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野小子玷污! “肯定是?你勾引他在先!卑鄙,下贱,不知羞耻!” 徐云直单是?想想从崔隅那里听来的汇报,就觉得怒火中烧,看着应青炀的视线简直恨不得啖其?血肉。 可惜听在应青炀耳